犹豫半晌功夫后,盛郦决定救人要紧,向守在外的侍女道:“你们过来。”

    趁着没人,盛郦连同几个侍女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把昏迷过去的陆临江弄到了她暂住的院子里,只是具体该把人安置在何处却叫盛郦犯了难。

    陆临江既然偷偷藏身在山间,必定是不想被旁人发现他的行踪,她立在院中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把七叔送到我房里吧。”

    书言闻声惊讶道:“姑娘,这不合适吧……”

    然而她已经搀扶着昏迷过去的人向前而去,旁的侍女也不敢多说,只好一同将人送进房中。

    身材高大的男人无知无觉倒在绣床中,盛郦命侍女们守在院门口,这才独自坐在床边。

    放下床帐,靠得稍微近些,她果然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艰难地将人翻了个身,她才摸到陆临江腰侧的衣裳有些湿润,抬手一看,竟是些血渍。

    见他的唇已经有些苍白,分明是失血过多之症,盛郦顾不上男女大防,连忙解开他身上的夜行衣,腰侧露出一道狰狞伤口。

    前次她跟着陆临江北上时,就知道他在路上遇见刺客,腰侧被刺客带毒的刀剑所伤,如今又是旧患处添上新伤,难怪会如此凶险。

    她知道以陆临江的身手,等闲三五人不能近身,如今却伤得这样重,怎能叫她不心中焦急。

    索性这几日举办端阳宴,有不少京中贵女郎君们前来赴宴,行宫中时时备着各种伤药,以防出现不测。

    盛郦起身,快步走到房前打开房门,“去取些伤药和打盆热水来。”

    末了,她美目扫过院中候着的众侍女,话里带了些威严的警告之意,“今日之事,不准告诉任何人!”

    她前世曾以贵妃身份执掌后宫,性子本也不是柔弱人人可欺,只是这阵子歇了争夺的心思罢了。此时她难得威严,竟叫侍女们不敢直视,纷纷低头应是,各自前去忙活。

    热水和伤药很快就送了过来,盛郦接过,把帕子用热水打湿拧干,替他轻轻擦拭伤口。

    盛郦两辈子都未曾见过如此狰狞的伤口,但她顾不上害怕,用帕子擦拭干净伤口后,这才颤抖着手往那伤口上倒药粉。

    要包扎伤口时,她犯了难,在原地为难许久,见他始终昏迷着,终于抬起他一点腰,纱布从他后腰穿过盖住腰侧伤口。

    如此重复几次下来,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额上也冒出几滴晶莹汗珠。最后一圈时,因纱布太长,她的手为难地僵在半空中,只能勉强去摸放在床头的尖子,想把一截纱布剪掉。

    陆临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他昨夜护送永和帝下山回宫后,得到一些关于太子殿下的消息,连夜前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