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张然明所说的话之后,姬仇陷入沉思,回想起晋齐会盟当日的场景,他向齐侯提出这一请求时,齐侯虽面无表情,不过随他一同前来的齐国二公子得臣对此倒是非常不满,只是碍于自己父侯在边上,也不好随意乱发脾气。

    这么一想,当时这位得臣公子对身为晋侯的姬仇也是不理不睬,对晋世子姬还更是毫不理会,如今想来,若他们本就不欢迎姬还前去齐国参加招婿之试,这一切便也能说得通了。

    “真是这样?”姬仇还有些不敢相信。

    张然明肯定地答道:“君上,此事定是如此,否则为何齐国的大公子吕禄甫会帮助卫世子,来一同对付三公子呢。”他虽答应帮助姬伯公子夺回世子之位,可他打心底觉得卫扬定会成为晋国未来最难对付之人,现在便得开始提防起来。

    姬仇思忖了会后,道:“然明先生,你觉得卫扬此人如何?”经历过这一系列事件,他也将目光聚焦在卫扬身上,这位识破烽火戏诸侯、护送芸茹公主回到申国、得到天子封赏之人,如今看来,着实不简单。

    单凭他能从姬还手中平安逃离,便是他最大的能耐,更不必说此次姬还是完全落败,毫无还手之力。

    “君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张然明有些犹豫。

    “说。”

    “君上,恕臣直言,姬伯、姬还两位公子,皆非卫扬对手,恐怕天下间,能与卫扬一较高下的公子,有且仅有吕禄甫一人。”出乎姬仇的意料,张然明竟然给卫扬这么高的评价。

    “然明先生,上次你夸人的时候,可是在好些年前了,这卫扬的本事真有那么好,竟能让先生你啧啧称赞,看来,此人定不能小觑了。”姬仇思量着。

    “君上,师服先生跟臣说过,他特意叮嘱过卫扬,此事是晋侯的家事,切不能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其他诸侯,尤其是天子,可卫扬呢,非但没听师服之言,反倒径直向王上禀告此事,仿佛早已料到君上您会前来,这般能力,让我们不得不防啊。”

    张然明很清楚卫扬这么做的用意,便是针对姬还而来,也是,姬还为了一己之私,曾差点害了卫扬的性命,无论是谁,都会对此极为不满,卫扬也不例外。

    “这也正常,当初豺狼兄弟将卫扬踢落悬崖,皆是还儿所为,卫扬没有对此事大做文章,已经是给足我们面子了,切不可要求过多,否则只会让我们陷入更为危险的境地。”姬仇现在可不敢小看任何一位公子了,尤其是这位卫国世子卫扬。

    “君上,至于齐侯那儿,您打算怎么跟他说。”

    当务之急,可是该如何将姬还要退出招婿之试一事告知齐侯,若是说是因为姬还不念手足之情,与大哥姬伯争夺世子之位,他已然失去招婿之试的资格,这的确说不通,且齐侯既然答应晋侯这件事,便绝不会轻而易举的反悔,除非给出一个让齐侯相信的借口。

    否则,只会让晋齐会盟成为一场泡影,如今主动的局面全然变成被动,姬仇虽不乐意见到这样的局面,但如今之际,只能由他亲自出面,来替姬还收拾这烂摊子。

    “以齐侯的性格,若孤直截了当地跟他讲还儿要退出招婿之试,他定然不会答应,孤也有些不甘心,况且,现在还儿不过只是文试落败,武试还未比,又怎能真正的分出一个高低呢,况且还儿与伯儿两人是兄弟,兄弟之间争夺世子之位,自古便有,又与招婿之试何干。”

    莫非,姬仇想要反悔?张然明心里嘀咕着,可姬还要害卫世子一事已然证据确凿,若继续与卫扬争夺豪婿之位,恐怕有些欠妥。

    姬仇自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也不能将卫扬是因为还儿,而被踢落悬崖这个事实告知齐侯,若将此事告知齐侯,他便有理由相信是孤在背后指使,他自然也会怀疑豺狼兄弟便是孤用来对付他的。”

    “君上。”张然明在等待姬仇给出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