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离客栈并不远,连赶了几日,两人便到了城门前。

    隗夕眺望着远处森严的皇宫,风牵起衣角,书生转头看了看她,转身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那里是天下权力的巅峰之极,也是天下贤才名士荟集之处,你走进了那里,或许就再也出不来了。仅仅一墙之隔,此时我们还能并肩而行,彼时我只能以草民之礼待之。”隗夕喃喃道。

    “此言差矣。站在那里的人,处境相同,心境却大相径庭。一类人终生追名逐利,利欲熏心反至荒唐了一生,而另一类虽身居庙堂,身子里却还流着的是百家饭的血脉。”

    “呵,公子果然与众不同,这番胸怀真叫人艳羡。今日就此别过,你走你的阳关大道,鄙人也去江湖谋个出路。”隗夕仰天大笑,神采精华,双眸明媚,不似被江湖的尘土侵染过般。

    书生浅笑,“江湖和庙堂,哪里有高低之说呢。不过是历练的场合不同罢了。姑娘既有如此壮志,便可一试,但无顾忌。”

    “多谢公子提点。今日就此别过,他日青云去,直取大雁塔。”

    “承蒙姑娘吉言。待鄙人试毕,还望姑娘赏脸来京城吃个饭。”

    隗夕爽朗一笑,“哪里的话。”

    书生看着她,眼里也带着笑意。

    “走了!”他最后朝她一挥手,意气风发地走进了城门。

    隗夕望着书生远去的背影,自知此一别后便是两路人。许是心照不宣,彼此都未通姓名,不过这样也好,萍水相逢,也算是缘分一场。

    隗夕方要提腿离去,眼前一个影子闪过,她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昏昏沉沉了多久,隗夕被一盆冷水浇醒。她试图动弹了一下,发现全身如针刺般痛苦,涔涔冷汗浸透了衣裳。她努力看清了面前的人,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估摸二十七八岁,面色阴柔晦暗。

    “隗夕,年纪轻轻便四处在江湖闯荡,佩服佩服。”男子蹲下身,捏着她的下颔抬起,勾起嘴角。

    “啧,长得勉强过得去,只是比起你哥逊色了点。”男子又惋惜地摇摇头,轻轻笑了笑。

    “你怎么认得我兄长!”隗夕激动地身子向前一倾,疼的差点昏厥过去。

    “试问天下谁人不识武林一代宗师之鼎鼎大名”男人看了她一眼,觉得好笑。

    “那你可知他的下落!”

    “鄙人不过一介匹夫,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人起死回生。不过——我确实有东西要给你。”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隗夕面前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