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陈宗和擅自免除青州秦元宝地税。”秋阳赋把纸条嚼碎了咽进肚里,“这怎么可能。”

    负责传话的小厮隔着铁栏杆望着憔悴了许多的秋阳赋,无法将他与昔日的形象联系起来。

    “皇帝怎么处理此事?”

    “交由大理寺全权处理。”

    大理寺?秋阳赋的鼻子发出一声闷哼,谅陈宗和也不敢做出如此荒唐的事,皇上要是真的相信了,还不得亲自处置他,其中必定是有什么缘由。

    “你去让陈宗和给我传话。”

    秋阳赋依旧保持着趾高气扬的语气,看着小厮离去,忿忿地把狱卒刚送上来的冷饭踢翻。

    陈宗和的纸条很快传到牢里,“为除掉秦元宝设局,勿惊惶。”

    设局?秋阳赋狂躁地用指尖掐着纸条,把它揉成一团,碾在脚下又踩又刮。该死,实在该死!他尖叫着用头撞着铁栏杆,整个铁栏由于猛烈的撞击发出哐哐的声响,惊动了狱卒。

    “干什么?给我安分点!”狱卒不耐烦地用棍子敲了敲关押秋阳赋的牢房。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亲手宰了他!”秋阳赋双手攥着铁栏,身体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上面,奋力想要挣脱出去。

    “你还是醒醒吧秋大人,今时不同于往日了。”狱卒轻蔑地嘬了嘬嘴,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秋阳赋的身子顺着铁栏滑落,他已经无力辩驳。陈宗和可是他在朝廷安插的最后一张王牌,如果连他也倒下了,他是彻底也无法翻身了。他在明,敌在暗,从前他是自由之身,尚且揪不出敌人的尾巴,何况是现在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设局,分明是为陈宗和设下的局,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真正想要的是陈宗和身败名裂。

    死不瞑目,才是天底下最悲哀的事。

    如今他只能放手一搏,依靠秋家这个大后台查出想要害他于死地的人。秋家的眼线遍布全天下,他就不信区区一个鼠子找不出。秋阳赋勉强打起精神,咬破手指在破布上飞速题下几个字,叮嘱传信的人务必要交到秋崇明手里。秋崇明可以不帮他,但绝不会放过消除一个威胁到秋家的人。

    他望着小厮携血书离开,心中已经估摸有了几个人选,在妄想中确定的人选,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的意味,可若不是折服于他的胆识,他怎么可能会成为几个人选之一。

    三日后,牧府。

    “大人,不如用完午膳再去吧。”章管家苦口婆心劝道。

    “午膳回来再用也不迟,在牢里头的那位寝食难安,就盼着陛下给他平反,我这个做朋友的,怎么说也得去劝劝两句。”牧令词一拂长袍,起身往牧府外头走去。

    “大人,要老奴陪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