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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心隐的心不在焉,一路上答非所问,身边众人是看在了眼里,急在了心头。

    魔族中人诡计多端,他们早非初次领教,多少次的险死还生,他们不说已成了惊弓之鸟,也是忌惮万分。那魔主费尽心机在龙泉山上立了一处汇聚凡俗香火的宝地,又趁着他们前来逛庙会之时,不惜自毁供奉,来出面告知鬼王大婚一事,若说其中没有隐藏着阴谋,自然是无人肯信的。

    而一旦论及阴谋,最显而易见的,就是离间之计,他这个阴谋,几乎可视作阳谋了。

    三公子敖豫大嘴一张,就要找万分纠结的陈心隐去谈一个深刻的话,所谈的内容,无非就是他多年流连风月的经验总结,大抵是如“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之类的歧视言论。

    “陈兄,那魔头所说的什么鬼王,究竟是谁?”

    敖豫还未开口,就被卫君子夺得了先机,他本是局外之人,更是不知那所谓的“鬼王”究竟姓甚名谁,与陈心隐又有什么纠葛往事,是否荡气回肠,他的目光很短,所看在眼中的,便只是白芜冰对陈心隐的心意,容不得有丝毫的亵渎。

    “山鬼。”

    陈心隐郁郁回了一句,又自顾自地陷入了天人交战的苦痛之中。

    “小白,你来说说,这山鬼是人是鬼,是男是女?”

    卫君子见他心思不属,知道多问也是白问,便直接询问起了另一个当事人。

    “哦,叫山鬼就是鬼吗?你还叫君子,可你是君子么?”

    白芜冰听他问得有趣,虽然心情因爷爷与山鬼之事而依旧低落,也忍不住“噗嗤”轻笑了一声,调侃了一句,眉眼也张开了不少,显得明媚许多。

    四顾沉吟良久,不待正讪讪发笑的卫君子转为恼羞成怒,她又幽幽叹了口气,接着解释道:

    “山鬼既非人,亦非鬼,她乃是北方冥都之主,也是心隐在灵虚山上青梅竹马的一个女孩子。”

    是一个,而非只有一个,白芜冰话中的隐隐醋意,也就只有犹在彀中的某人无法领会了。

    “原来是极北鬼方的人……啊!难道鬼族与魔族也结成了同盟?那可就更加难办了。”

    卫君子搓着手,脸色顿时差了许多,他天性不羁放纵,长年走南闯北,也曾接触过北方鬼族中人,知道鬼族当中高手如云,尤其是一个姓风的外姓鬼族,更是大名鼎鼎……

    而魔族在东南魔域经营不知多少年,底蕴深不可测,难以计数。

    好在,他们这一方的实力同样强劲,有以灵虚山为首的人族道门,真若是天下浩劫降临,出世的佛门想来也无法独善其身,加入他们这一阵营,自是十拿九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