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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系之舟在厚厚的云层之中穿梭着,陈心隐宛若一只被弓惊了的伤鸟,两只眼睛纷繁转动,恨不得掰成了六瓣,如此才能同时兼顾提防着这上下四方的一切动静,以防止被魔族追兵的偷袭,颇有些草木皆兵的狼狈味道。

    卫君子个性依旧,伤疤还未曾好得利索,便忘了病疼,此刻警戒之职自有那些天性谨慎之人担任,聪明如他,也就乐得偷得这浮生半日闲。在这场险死还生的大战之后,若还不知趣来亏待自己,那如何能够符合他常年混迹江湖所养就的一身浪子风范?

    静极思动,他砸吧砸吧嘴,觉得腹中空虚,于是便反客为主,自顾自地打开舱门,钻入了船舱之中,不多时间,就见他不知从哪儿鼓捣出来了许多的瓜果珍馐,从舱门之中“刺溜”一声钻出,而后热情地呼朋唤友,大宴四方,共享此美味,也好不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许多人才刚逃离彩云的竹叶笛音钳制,体内蛊虫虽然暂且蛰伏,他们才终于得以重拾修为,然而想要彻底清除腹中威胁,恐怕还不容易,眼见着面前摆放着的诸多美味,他们嘴中生津,五脏蠕动,端的是蠢蠢欲动,可他们心中却本能地就有些发怵,此前的魔族巫蛊之祸历历在目,唯恐再被雁啄了眼。

    他们乃是天成精灵,一滴朝露,一缕清风,便可淡然度日,只是那吸风饮露的滋味,毕竟寡淡无味,常年吸食,难免少了许多乐趣,哪有人间烟火色香味俱全来得更吸引人?

    以此他们挣扎半晌,多是经不住卫君子的连番鼓动,且一场恶战,他们的腹中确实有些饥馁,也就半推半就地围拢坐成了一处……

    菜过三巡,卫君子吹嘘起自己在投掷阴阳法弹时的英勇时,总觉得心中空空落落,仿佛少了些什么火候似的,就连说起话来,也不如往日吹牛时的畅快利索。

    忽然他猛一拍脑袋,大呼该死,接着就见他一骨碌从甲板上蹦起,身形朝着船头一窜,再出现时,手中已然握着一只葫芦……

    真是大意了,难怪吹嘘起来,总也不在状态,原来是少了美酒的引路,哈哈……

    正全神贯注操控船头的陈心隐只感觉身边阴风一阵,下意识一摸腰间,才发现那只自从见了卫君子之后便日渐消瘦的酒葫芦,再一次不见了踪迹……

    卫君子将自己的大碗倒满,一口饮尽,一滴不肯漏空,他这样的自私之举,与就入喉肠之后的满足叹息,自然惹来了众饭友的强烈不满,纷纷聒噪起来,嚷着要分一杯羹。

    卫君子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慷着他人之慨,陪着笑给众人那些一个赛比一个的酒碗一一倒满,觥筹交错之下,场间的气氛更是热闹了起来。

    秉烛夜游,及时行乐,才是人生快意之真谛,日后的烦心之事,何如就留待日后再谈?杞人忧天,非为浪子的情怀。

    不愿同流合污的乾望着卫君子这一众人的喧嚣浪态,皱着眉摇了摇头,想要多嘴劝说几句,又知必定是对牛弹琴,只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望着这群只知口腹之欲的酒肉俗物,云中仙冷冷地哼了一声,满怀着恨铁不成钢的怨叹,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收回目光,转过身去,继续行着指挥警卫职责。

    云路漫漫,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发生着,他们这一艘凌空飞行的大舟,越过万水千山,阅遍流云万千,终于抵达了一处朴实无华的山巅石场。

    这一片的山场,远离俗世繁华,只有这云,这雾,这石,这水,在诉说着亘古的往事,云雾石水,相融和谐,堪称世外桃源之所,宛若云端净土之乡!

    临近山场,白芜冰的眼圈蓦地就红了一圈,黑白分明的灵动眼珠子之上,也不自禁地浮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就如一个在外受了委屈的小小女孩儿,急需寻找家中惯会护短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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