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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当前,影子利用陈心隐与桃夭二人都鞭长莫及,无暇顾及到他的举动这一天赐良机,凭借着他那神鬼莫测的身法突入到了各具情绪的人群之中,瞬息之间,便已接连点翻了十余已是黔驴技穷的人。

    之所以不伤他人性命,倒也并非是他失了匕首之后无从下手,更非出于什么廉价的妇人之仁。

    想他作为一名素有威望的高明刺客,寻常训练之时的首要一点,便是心冷如冰,那无用的慈悲与怜悯,早已被他丢去喂给了恶犬。

    其实这内里真正的因由,只是影子不想忤逆了魔主想要收服这一族群的计划而已,他既是自身的影子,又是魔主的影子,他是魔主手中最为趁手的利刃,是魔主身上最为贴身的护甲,他对于魔主的忠诚,坚如磐石。

    若是他的手下当真闹出些许的人命来,那么这桩谈判,无疑就要平添出许多波折,这不是魔主所愿,推而广之,亦非影子所愿。

    而在陈心隐眼看就要反应过来之时,影子心中一凛,抽身急退,而在退却之前,他还不忘顺手逮过离他最近的两个,倒提着他们的一只脚踝,一溜烟便逃开了去,去时比来时还要更快上两分……

    人质在手,纵有大敌当前,影子的心中不自觉地安定了不少。

    他啧啧称奇,无怪于魔主多次在私底下盛赞陈心隐的实力不凡,他嘴上不说,其实心中还颇不服气,直到今日初次与之正式交手,他才切身知晓了陈心隐的修为果然高超,至少在他而言,或许可以出其不意,但还是远远无法与其正面交锋,幸而有了人质,他就有了底气,此后要战要和,还有了足可商榷的回旋余地。

    影子心中的小算盘打得精妙,或许他能够虎入羊群,点倒一众中了蛊而反抗不得的人,还可在撤退之前,顺手擒下二人,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毫不费力地做到,可他却左右不了旁人的内心。

    至少,陈心隐就不是这样想的,他丝毫没有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当作一枚枚冰冷筹码的陋习,在见到那倒地之人生死未卜,而影子手中倒提着的两人又是挣脱不开,他心中一急,将体内磅礴的太极之力灌注进入隐锋剑身之中,剑芒吞吐不定,而他的身周四面,同时也凭空显现出了一柄柄的晶莹光剑,这每一柄的光剑,都美得神圣,美得夺人心魄,美得不似人间所能睹见……

    只是月圆则缺,水满则溢,天地之大,向来不存在十全十美之物,那是为天道所不容的,其中越美丽的事物,往往也蕴藏着愈加浓烈的危机。

    陈心隐的这一招,魔主曾见识过不止一次,初次相斗,他就是败在了这一剑招之下,以至于他耿耿于怀,昼夜思索的,都是这一招的破解之法。

    而这长久思虑的结果,却令他深为愤懑,要破此招,他所能设想得到的,便只有三种选择,一是以力破力,能够在正面以强力湮灭这些光剑的高人不消说也是存在的,只可惜其中并不包括他,至少在短期之内,他自认还无法正面承接此招;二是以绝对的速度,在光剑临身之前,逃出生天,只是流光难追,要想躲开,又谈何容易;三是以自身修为,或是借助于外物法宝,以绝对坚固的防御,来硬抗这无数的光剑威能,想他魔族屹立神州不知多少岁月,族内的宝库之中,还不知收藏了多少珍稀的宝物,此前出现的那一口青绿铜钟,便是其中的一件……

    魔主忌惮地紧盯着正蓄势待发的陈心隐,一口青绿色的小铜钟悄然出现在了他的掌心,被他稳稳托住,准备待他一有异动,便要催动这一口铜钟的妙用,拦在光剑之前。

    影子手中既有足够的筹码,自觉胜券在握,转身见陈心隐面容愈显冷淡,虚空悬浮着的那一柄柄光剑,都在原处缓缓地绕着中轴转动着。

    剑尖无影,剑刃纤薄,其中蕴含着的凛冽杀气,如惊涛骇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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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着影子劈头盖脸般涌来,压得他几乎快要窒息。

    影子尚未完全绽开的笑容不自觉便僵在了脸上,他方才的那一场狩猎行动,胜似闲庭细步,可在如今,他的一切从容崩溃,他直觉感到,正站在自己对面不远之外的那名少年,随时都可能向他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