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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和尚破天荒地离了枯坐多载的小庙,而桃夭从他身后欢快冲出,这其中蕴含着的曲折虽多,可但凡明眼之人,自是一见便可猜得个中一二。

    并不只刘荡仁一人联想到此节,徐老虽然年华老去,思虑难免枯竭,可目光却愈加狠辣,看得更是通透。

    “这小囡哪里来的,好生无礼,居然坏了主人的修行。”

    徐老在心中深恨自己的无能,未能履行好护法之职,有悖于主人的重托。

    他的心中虽然悔恨交加,可其中的震撼,却也不差分毫。

    他行不稍离,自然深知主人修为的高深莫测,这做小庙虽小,并不容小觑,门墙内外,布有重重若希若夷的结界,寻常人莫说轻描淡写便能将他逼出小庙,就是近得门窗半步,亦是力有不逮。

    可这总角小童,看其状懵懵懂懂,其实所做之事,在深知内里讲究的徐老看来,堪称惊天动地……

    “桃夭,你不得对……老人家无礼!”

    想通了此中关节,刘荡仁心中暗道快意,可面上还不得不假模假样地训斥桃夭几句,也好全了双方的脸面。

    “对不起,大叔。”

    桃夭扁了扁嘴,乖巧地轻跑过来,绕到和尚的面前,低垂脑袋,盯着自己秀气的鞋尖说道。

    大叔?

    刘荡仁的面上抽搐了几下,这桃夭真是胡乱称呼,若真是她的叔字辈,岂不正意味着她要比他长上一轮?

    正正是岂有此理!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此念放下……

    想他堂堂太子,岂能与一无知小囡因这点琐事而动怒置气,倒显得他城府不足,更何况大和尚犹未开口,他别有顾虑,也不好说话。

    “呵,老衲自要出来,与你小童何辜?无妨无妨。”

    和尚信誓旦旦地宽解道,他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睁闭了几下眼睛,以适应庙外明媚的天光,随后摆了摆手,示意情绪激荡,对桃夭满是忌惮的徐老稍安勿躁,最后转向在一旁正自患得患失的刘荡仁,叹了口气,和蔼道,

    “仁儿,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