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和三十三年,秋,九月初六。

    素来身强体健的越国皇帝忽然病倒了,昏迷不醒。

    消息一出,诸位皇子相继入宫侍疾。

    列位重臣也纷纷拿了腰牌进了皇宫。

    白盛接到内监的传讯,一把抓住来人,问道:“父皇向来龙体强健,怎的就忽然病得这样严重了?御医怎么说?究竟是什么病?”

    来传讯的内监是福总管的干儿子之一,他有片刻的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恭敬地吹了头,道:“回王爷的话,御医们暂时还未有个定论。

    您也是知道的,这些个医者们总是各有各的看法,都认为自己的才是对的,况且关乎陛下龙体,谁也不敢轻易给个定论。

    太后娘娘发了话,先请诸位王爷进宫再行商议。”

    说到这儿,他微微抬首,看了白盛身边的赫连嫣然一眼,才继续道,“太后娘娘还说了,少不得还要劳烦闻喜县主请京中四大圣手进宫一趟,一道给陛下诊诊,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病。”

    白盛心下狐疑,隐隐感到不安,面上却什么都不显,只问道:“几位王兄可是也已得了信儿?”

    “回王爷的话,奴才几人是同时从宫里出发给各位王爷送信的。虽然各个王府距离皇宫远近不同,但算算时辰,应该也差不多都送到了。”

    白盛还想再说什么,手忽然被握住了。

    赫连嫣然握着他的手,示意烟波递上了个沉甸甸的荷包:“有劳这位公公。待我家殿下换件衣服便随公公一同入宫。”

    内监似乎想要阻拦,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抬起时却是接过了荷包,同时眉开眼笑道:“奴才谢过王爷,谢过县主。”

    赫连嫣然不再看他,拉着白盛,径自往后院走去。

    一进云海阁,白盛就拉住了赫连嫣然,道:“嫣然,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父皇素日里最是注重养生之道,身子骨保养得极好,多少年都不见咳嗽一声,怎的就毫无征兆地人事不知了?

    况且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怎么说母妃也应该捎个话出来,可如今却是毫无动静。

    我自己那次中毒,便是对外宣称得了‘急症’,再加上十王兄这些年来举国皆知的‘病弱’,竟是早在娘胎里就已经被人下了毒。这一桩桩一件件,由不得我不多想。

    父皇的‘病’,只怕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