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七皇子与五皇子同坐在一辆马车中。

    “五哥今日与那赫连嫣然为难,实非明智之举。”七皇子浅笑着说道。

    五皇子本就心中不快,此刻又被七皇子责怪,面色愈发难看起来“我就是看不惯老十二那副有恃无恐的嘴脸,遇事就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算个什么男人!话说那个赫连嫣然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不过一介小小的商贾之女,还真当我动不了她么?”

    “她的出身可不是什么小小的商贾,而是跺上一脚大越恐怕都要颤上几颤的天下第一商。五哥别不服气,你还真就动不了她。”七皇子一针见血地说道,见五皇子气恼更深,笑了笑,语气更加温和,“不过别说是五哥,就连父皇也是不能轻易发落她的。赫连一族纵横天下多年,势力早已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赫连嫣然可不仅仅是发,说是整个赫连氏的心脏也不为过。若是不小心给弄伤了,赫连一族那便会有怎样的动作暂且不论,单说她身边的那几个从不露面的高手,五哥觉得自己手下可有能拿下他们的人么?”

    五皇子心知他说的没错,却不甘承认,负起一言不发。

    七皇子深知他的脾气,也无需他低头,继续说道“那赫连嫣然如此嚣张跋扈全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也难怪五哥生气,便是小弟心中又何尝不气恼。可是若因这点小事就得罪于她,对咱们可有百害而无一利。她若是睚眦必报的性子,那咱们日日享受的锦衣玉食只怕要大不如前喽。赫连氏随便短些供应,就够咱们难受上一阵子。太不划算啦,何必与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呢?五哥说是不是?”

    这回,五皇子就算仍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板着脸点了点头。

    七皇子又道“据小弟所知,赫连氏内有霜雷堂和晴风堂,霜雷堂负责护卫家主,其中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且忠心不二,非家主不能号令。而这晴风堂么,相比之下就神秘的多了,只知道历任堂主皆名‘晴风’,至于其他的竟都无从得知。不料今日竟在十二弟府中有幸得见,那般神不知鬼不觉的隐匿功夫,竟连在场久经沙场的几位将军都文能察觉,还有那来去如风的轻身功法,只怕说是万中无一都不足形容。这般人物,恐怕也唯有赫连元娘能够差遣得了。”

    “那小女子也忒狂妄,竟把自己的势力暴露在那么多人面前,就不怕遭人忌惮,对手早早防范么?”五皇子阴沉着脸,十分不悦。

    “她有什么可怕的呢?她的能耐可比咱们预想得大得多。敢放到台面上就是不怕人知道的,以来能震慑些不自量力之辈,给十二弟免去些不必要的麻烦,这而来么,也是明目张胆的告诉所有人,她足够强,不怕损兵折将得不偿失的大可以继续去送死,她不介意挨个收拾。”七皇子清隽的面上带了抹高深的笑,“民间不是有句俗语么?‘宁赘赫连婿,不为朝中吏’。入赘赫连家做上门女婿比在朝中做官来的更加安逸自在呢,能广为流传许多年,自然不会毫无道理。十二弟能得赫连元娘倾心,哪里只是如虎添翼,简直如有神助。”

    五皇子闻言愣了愣,道“照你这么说,谁都斗不过老十二了?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眼睁睁看他得继大统然后乖乖地引颈就戮?”那他心中的这口恶气就只能硬生生咽下了?往后无论在他俩手里吃多少亏也都得生受着?

    五皇子越想越气,黑着脸道“那咱们还争什么皇位?直接自请为庶民得了!还能趁早保住条小命。”

    “五哥莫急。”七皇子气定神闲地安抚他道,“纵使神仙也有弱点,她赫连嫣然本事再大也并非无所不能。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有些事情乃是时日之功。眼下已有人忍不住替咱们出手了,你我不妨静观其变。”

    “你是说……”五皇子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今日之事,莫非是老六做的?”

    七皇子笑着摇了摇头“六哥不善谋略,又是那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哪里能相处这般迂回周密的立离间之计?不过,他也少不得事先知情,否则今晚在酒桌上哪会那么沉得住气不找十二弟麻烦。”

    “不错,”五皇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平日里他最看不惯老十二,总会有事没事找个茬为难一番。今晚酒桌上竟出奇的乖巧,我还当他转了性儿,这会儿看来应当是憋着等好戏开场呢。他一向最听老四的话,这事儿多半是老四谋划的。”

    七皇子但笑不语。

    五皇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自顾自地说道“定是如此。老四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骨子里最是阴险狡诈,惯会耍计谋使手段,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今次吃了这么大个哑巴亏,心里想必呕死了,偏偏还得听一脸正气地听赫连嫣然把自己踩得什么都不是,想想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不是四哥的妙计不够高明,而是赫连嫣然对十二弟深信不疑,情比金坚。只盼下一次四哥能想出个更好的注意才是。”七皇子颇为期待的说道。

    四皇子府,书房之内,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