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嫣然望着白盛离去的欢快背影,若有所思。烟波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

    “怎么了?”赫连嫣然问道。

    “元娘,其实十二殿下还挺不错的……”烟波努力挤出个笑脸,道。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赫连嫣然微微挑了挑眉,问道。

    “十二殿下俊颜无双,如今又对元娘动了心思。若是元娘也有意于他,不如……”

    “不如什么?假戏真做么?”赫连嫣然瞟她一眼,道,“这样的话今后休要再提。”

    烟波很少听到赫连嫣然这样严厉的语气,连忙跪下认错“烟波知错,请元娘责罚。”

    “殿下与我不过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罢了。真正零点下动了心思的不过是我能为他带来的好处。殿下是个聪明人,亦不会轻易生出什么男女之情。而我这个心死之人,又怎么会再对谁有意?今后你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旁的不必多费心神。”

    “烟波谨遵元娘教诲。”烟波看着面前古井无波的少女,拧紧了眉,却终未再多少一句。

    白盛带着皇帝给的两名侍卫又到了户部衙门。

    门房见他又来了,紧着赔笑脸给通传。户部尚书领着官署上下出门迎接。白盛负着手走在最前面,轻车熟路地进了签押房,大大咧咧地往桌案后的官帽椅上一坐,脸上带着的温和笑意,令户部尚书怎么看怎么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陈尚书,怎么一直站着呀?快坐快坐。”白盛热情的招呼着,丝毫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殿下面前哪里有下官坐的地方。下官站着就好,站着就好。”陈尚书觉得今天的十二皇子莫名的有些可怕,别再是挖了什么坑就等着自己往里跳呢吧?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的陈尚书站得更加笔直了。

    白盛露出个自以为还挺亲切的笑容,道“陈尚书乃是我大越的股肱之臣,让你这么干站着,我又如何能坐得踏实?算了,我与陈公一同站着吧。”说着竟真的站了起来。

    陈尚书哪里能让十二皇子陪自己站着,赶忙道“殿下快快请坐。下官这便坐下,这便坐下。”说着搬了把圈椅,在白盛对面坐了下来。

    白盛也落了座,只看着他笑,笑得陈尚书心里直发毛。好半天以后,陈尚书实在顶不住了,率先打破了沉默“殿下,关于赈灾银两一事……”

    “陈公是在照章办事,我都明白。无规矩不成方圆嘛,一切就按照户部章程,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不急不急。”白盛笑眯眯地说道。

    陈尚书不由得奇怪今日的十二皇子怎么变得就这般好说话了。前两天虽然没有明着发火,但任谁都看得出他不痛快。陈尚书摸不清白盛打得什么主意,只好陪着笑脸应道“殿下如此明事理,令下官好生敬佩。”

    白盛点点头,道“皖淮府此次的水患颇为严重。致使不少农田淹没,房舍倒塌,百姓也多有伤亡。说来也是凄惨呐,田地没了,粮食颗粒无收,房子塌了,连个容身之所也没有,受了伤没钱看病没药材医治,眼看着连命也要丢了。皖淮百姓的日子可怎么过呀。”白盛面露悲天悯人之色。

    陈尚书赶紧接话道“殿下所言极是。下官也深知皖淮百姓之苦,时刻记挂着赈灾银两之事。奈何数目巨大,实在不敢有任何差池。手下的人办事不利,下官也很是头疼。唯有烦请殿下再等等,再等等。”陈尚书也不愿故意为难白盛,只是迫于五皇子与六皇子分别施压。他无意卷入皇子们的党派之争,却也不得不给些面子。赈灾一事自然不能马虎,皇帝为此发了多大的脾气,他是深有体会的,额头上的肿块还没完全消下去,这教训哪能转头就忘?他早已备好银两,只等十二皇子出发前一日再行奉上。如此一来,既完成了两位皇子的交代,又不耽误朝廷的正事。便是叫皇帝知道了,也不至于太过苛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