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焕心中冷笑,他更清楚商人的本性,要让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没几个人愿意。再说了,这些小股东的资本本来就不雄厚,不像他和范季美,有银行,有工厂。有产业。

    加上当初和王学谦谈判的时候,王学谦出让的一部分利益。甚至给他们一定额度的铁路股份作为损失。

    在东方铁路公司股票投机开始的时候,他们手中就等于捏了一部分筹码,立于不败之地。而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个好运气了,必须要拿出存款,典卖家产,甚至靠着借贷,来维持这么高资本的运作。虽然挣钱了,但和范季美等人的收益是完全不同的。

    再加上,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股票拉高之后,开始陆续投入的资本,运营成本本来就很高。高风险之后,如果要没了高收益,谁愿意当这样的傻子?

    所以,张文焕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范季美的方法。认为只能激起小股东和他们之间更深的矛盾,但如果打开文件袋,那就是撕破脸皮了,到时候万一证据是真的,他们几个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此时此刻,他也暗暗惊叹,王学谦的手段高深,简直把他们几个在商场沉浮多年的老道行,给比下去了。

    原本想要息事宁人的范季美,这下就成了捧了一个马蜂窝。东,又动不得;甩,又甩不掉。

    而小股东的话,却越来越难听,这是让范季美始料不及的。

    “你们都是大股东,都已经喂饱了,却还想着从我们的碗里捞食,这说得过去吗?”

    “就是啊!我们不过是想喝口汤而已。你们吃着大鱼大肉,却也见不得我们吃口好的?”

    “物品交易所行得通,我们怎么就不能行得通?”

    “我看是有些人已经不把我们当成乡亲看待了人。”

    “是啊!这世道,有理没理,都让当权的说来,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就活该饿死。”

    ……

    孙铁卿越听越气,他虽然脾气直,但也从这些人阴阳怪气的口吻中,听到了一些让他回过味来的意思。原来这些人,真的勾结交易所柜台的交易员,私下交易,用交易所的信誉和实力,为他们谋财。

    想想也是,当官的都知道,贪污受贿,在《大明律》和《大清律》里都是要杀头的。朱元璋为了警示贪污的犯罪成本,连剥皮揎草,如此残酷的刑法都用上了,并放在继任者大堂上,给予后来者警示。可是贪污的官员越来越多,甚至已经到了泛滥的地步。

    大家都在贪,为什么自己不能贪?

    这是大环境造成的,但孙铁卿已经听明白了,为什么范季美成了众矢之的,那是犯了众怒了,原因很简单,看来王学谦说的勾结柜台交易员的股东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人都私下里做了。

    顿时气的发抖起来,良久,一声咆哮,在会议室的上空炸响:“既然你们都不承认,那么好,我就当你们都是清白的,这个文件袋我来拆,到时候请诸位就不要认为我冷面无情。”

    “姓孙的,你是不是早就想要说这句话了?”

    “就是,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