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地而起的壮丽城堡,所代表的并不仅仅是一座高墙与角楼绕着的要塞。事实上,在中世纪大部份的时间中,它所代表的都是上位、权力、力量、与财富的集合体,也是贵族控制社会的工具。

    高墙、塔楼、城门、以及全副武装的守卫给予它凌驾于平民的力量。特别是在纪元之中,当一个或以上的法师进驻城堡以后,其防御力之强,绝非那些平民级别的起义军所能攻陷--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任何试图反抗的愚昧之辈,都将受到魔法与钢铁猛烈的教训。

    而在苏城前往卡曼谷镇的这段路程中,他记忆中一切与城堡有关的事情,无不是充满了建筑上的幻想与奇幻。其中绝大多数的城堡,都有着富裕的村庄和城镇依偎在其高大的围墙之中。

    城堡所带来的力量让一座座优雅的住宅和礼拜堂得以在这片日渐混乱的大地上存在,外围城镇的房屋商铺,则被城墙与具攻击性的塔楼围绕保护,同时也为城堡与优雅住宅中的上位者提供必要的服务,将财富流转活动起来。

    事实上,一些在信仰上足够坚定的领主,甚至会在其领地城堡中兴建正十字教的大教堂。即使正十字教并不愿意派高级的牧师主持,但这依然是领主之间软实力互相较量的地方--在我领土上的大教堂比你的教堂更大、更富丽堂皇、更多信徒、不就等于我比你的信仰更坚定?

    然而此刻苏城顾目四看,在他双目所及的地方,除了那五位临时的同伴之外,他所看到的,就只有一大片杂草荒地、一块块失修的破旧墓碑、以及一座破落得不成样子的残旧城堡。

    城堡以石质构成,一看望去。几乎没有分毫完好的地方,城墙上俱是折断的箭矢与刀剑骑枪砍痕,隙缝中血迹班班,中央的大门一边倒下一边敞开,没有任何防御力可言,也与苏城印象中的城堡相去甚远。

    而那些破旧的墓碑之上所刻着的文字。大概是随着长久得连雕刻者都已死去的时间流逝,早就连同着棺木中化作尘土的死者,一同埋葬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或许是错觉,苏城总觉得这片暗红色的泥土散发着使人作呕的血腥味--就像古战场上的土地,长年累月地被鲜血所沾染,最终变得缠绕着鲜血气息,诡异莫名。

    这里的一切,与城堡二字所代表的含意,似乎都毫无关系。

    “喂喂。我觉得你刚刚应该先跟他们交流一下,先问清楚,总比你直接杀光要好吧。”

    就在苏城凝神观察着附近的环境,同时思考着该如何处置面前两具残尸的同时,一道略带不满的女声突然从苏城身后不远处的数人中传出。

    啧,这女人废话真多--当然,苏城虽然在心中如此想到,但他却清楚。自己不可能在直播节目中如此直白的表达出这一意见。同样地,忽视与闭口不言这些他平日经常的选择。由于会对节目气氛的凝聚有所影响,制作组也早就提醒过他不可如此。

    因此,苏城明显的愣了一下后,接着便在脸上挂上了自认最友善的笑脸,转身点头笑道:“哦,你的提议的确是个好方法呢。”

    当然。在制作组的人员教授下,苏城最后还不忘和善地向对方笑了两声:

    “呵呵。”

    与朱书冰站在一起的辛蒂,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听到了对方脚下泥土瞬间崩裂的声响。尽管她的嘴巴也足够的损,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苏城这家伙手中一边提着仍然沾满鲜血的武器、嘴里却说着认同理解包容的说话、脸上还虚伪的挂上做作得可笑的笑脸时,那模样,还真有够欠打。

    特别是最后的那两声呵呵,辛蒂只道在惹人生气这一层面上,苏城的实力与其格斗上的战斗力完全不相伯仲。

    在嘴巴上,这家伙也不虚啊。辛蒂如此感慨到。

    “啊,”并不在意‘莫名’地怒气冲冲的朱书冰,苏城突然向曾为他讲解过传送门事儿的陈柳招手,商量似的问道:“法师小姐,你能用魔法将地上的血迹收拾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