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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岳南岭的山巅,站着一位身着红色棉袍的少女。

    此时天色已经尽黑,瑟瑟秋风吹过,年约十岁左右的红袍少女就站在山巅的岩石边。在她头顶,繁星彷如触手可及。

    少女低头看了看脚边那连绵起伏的云海,旋即又抬头仰望苍穹,粉嫩唇瓣微微张开:“此时的穹冉,或许就像这片云海,看似平静实际很快就会风起云涌吧?”一身红衣随风微动,脚边一朵朵白云缓缓漂浮,声音很轻甚至有些飘渺,让人感觉很不真实,不禁担心她是否下一刻就会随风而去。

    “喵呜……”寂静的深夜突然响起一声兽叫。

    红袍少女一双凤目随即半眯起来,眼神看似深邃却隐约有暗涌浮动,却不言不语只是低头静静注视自己脚边那只橙金色大猫。

    大猫体形矫健精壮,脑袋圆滚滚的,毛绒绒的猫脸看起来有三分像虎三分似豹,显得威风凛凛。可是,红衣少女不动声色的一眼却让它嗅到一股很危险的味道。霎时,一颗大猫头耷拉下去,猫眼不住地悄悄偷瞄红袍少女,周身的威武之气荡然无存,猫身也慢慢地往下趴伏。啊喂,地上有藏宝洞吗?

    这红袍少女正是被师傅幻真神尼强行留在太岳南岭潜心习武的凌云,至于她脚边,自然就是那威武雄壮的萌物――金猫王。

    凌云看它这般,顿时又觉得好笑,心中也泛起一阵暖意。两年,她在这荒凉的太岳南岭之巅呆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多亏有书雪和这猫儿相伴。习武,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但是要达到师傅的要求,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两年来,一天十二个时辰,凌云至少有八个时辰是在练武,用一个时辰来静思或者是处理些由金猫王从暗杀组织带回来的事务。

    就像当初凌风与烨上山见她那次,她自己所说的一样,她可不是那么乖巧的人。但导致她想逃下山,还有个原因是每日被师傅毫不怜惜的锻炼方式折磨出一身的伤后,所用那味古怪的药。师傅告诉她,这样才不会坏了她一身的好肌肤,可每次敷药的时候,她都会感觉汗毛直竖。

    蜘蛛!那药的主要成份就是去了头、足的小蜘蛛,被研磨成粉加入一些辅助药粉敷在伤口。

    凌云两世为人可说是雷打不惊,可是每次看见蜘蛛她都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不是怕就是会起鸡皮疙瘩。现在,师傅不但要让她自觉地乖乖在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南岭之巅呆五年,还要让她经常敷这些恶心的药?别说门,窗都没有!

    不过,当时大哥凌风怎么说来着,说她跑不掉,当初她可是半点不信。可事实证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凌家可不是你凌云一人聪明,凌风果然言中。

    在这山上安份地呆了一年,她就起了逃跑的念头。第一次逃或许是没怎么计划好,又或许是自身实力实在太差,根本连潜心居前方的树林都没能出,就见一身白衣的芷容静立树林中。芷容那寒霜般冷峻的脸和嘴角勾起的笑,都让凌云感觉碍眼、刺眼。

    凌云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可不会明知技不认人还硬着头皮上,当即转身就摔门回了潜心居。只是每日练武更加勤奋,不过,这一年多以来,她一共就逃了两次,但是两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没有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心理,但却坚守事不过三的原则,无论需要完成什么事情,都会给自己定一个期限或者次数。逃跑,她给自己设定的是三次。如果第三次还是没有成功,那么她会果断放弃,安份地呆在太岳山上乖乖习武,等到自己真正有实力了获得师傅允许可以下山的那一天,绝对不会再去尝试逃。

    而今日,就是最后一次。

    凌云低头在金猫王那毛乎乎的脑袋上乱揉两下,默不作声地往潜心居通往下山处的必经之路走去。

    身后金猫王没有跟上去,只是圆睁双眼紧紧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眼里居然仿佛有一种看似鼓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