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离开梨木镇返回金陵,徐野却还要继续留在当地。程馥收到了他的平安信。本以为对方要告诉她梨木镇的情况,他的经历,没想到通篇都是讲这些天他终于想到了孩子小名叫什么,大名叫什么,如果是女儿要学什么,儿子的话丢给徐则带……洋洋洒洒五张纸,程馥眼都大了。

    “死伤数来说算是民乱,但死的多是那几家的人,他们也不报官,官府在当地能做的很有限。要管的话得从民生下手,但丁达重伤,现在只堪堪能进食。”

    程馥吃惊,“那徐六不能先回来?”闹到这个份上,官府即便不好掺和人家的家事,但当地肯定有非这几家的普通百姓,影响他们的营生,官府是可以管的。

    程寒哪里会不知道,“罗参让他一人下去就没安好心,徐大哥若是暴露肯定会卷进去。他的人已经越过金陵知府往京城送消息了。他没回来是在查另一件要紧事。”

    程馥知道再问下去小哥哥便不会说了,便打发他回屋去歇息。

    京城

    一夜大雪,宫中都在忙活扫雪防滑的事,承启帝免了今天的早朝,自己去了御书房呆着。昨夜里扬州知府的六百里加急到了他手上,金陵府治下东桥县梨木镇出了民乱,金陵同知徐野受命于金陵知府罗参只身平乱,失踪数日,至今杳无音信。

    徐则当时就在御书房和左右二相、户部的人讨论赈灾事宜,听到这个消息当即便晕了过去,如今人还在家中养病。

    “扬州知府,朕记得是老七的人。”望着窗外厚厚的积雪,承启帝若有所思。

    东桥县跟扬州治下的长丰县相邻,扬州知府称他也是正好去长丰县巡视粮仓偶然得知的消息,并承认自己因担心徐同知的安危冒然派人越界查了东桥县民乱的情况,后来也曾去信金陵知府,对方的答复是民乱问题不大,徐同知能处理好。

    扬州知府十分聪明,他自知是越俎代庖,所以附上了金陵知府罗参的回函证实自己没有半句假话,奏折上也只陈述他知道的情况。

    “徐家小六可不能有差池。”

    长顺微微欠身,“徐同知一定吉人天相。”

    “中年丧子,他要活不下去的。”早年丧妻就差点熬不过去,徐野如今是徐则唯一的希望了。

    徐府

    被皇上心疼的徐监丞此刻躺在暖烘烘的床上,翘着二郎腿翻《白鹤道尊》,总算有点空闲时间重新看了。徐进坐在床边给他剥橘子,小瓣给徐则,大瓣自己吃。

    “是吧,我就说人都得歇歇。”

    “谁来都不见,你替我打发了。”光今天一早就收了好几车补品,探病的人络绎不绝,徐进一一帮他应酬了。

    “皇上来还是要见的。”徐进拿起旁边的书稿翻起来。

    他见弟弟成天捧着这个,也不知道讲的是啥,只知京里现在好多人在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