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方才话中的意思是,六叔请你来接晟哥儿过去,可姨娘却是喊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来,想要抓了晟哥儿过去。那些婆子,都是灶上伺候的粗使婆子,晟哥儿细胳膊细腿地,万一磕了碰了,是姨娘来负责还是那些个婆子来负责?”

    顾玉棠冷冷地说着,站在红姨娘身后的那些个婆子心里已经慌得不行,慌忙跪了下来,朝着顾玉棠连声道。

    “三姑娘,三姑娘,求您向老夫人求求情呀!老奴们都是听了红姨娘的吩咐,才来带晟哥儿走的呀!老奴们都是灶上伺候的粗人,力气难免大些,若是拽伤了晟哥儿,便是把老奴们打杀了,也是不够配的呀!”

    那些个婆子已经顾不得眼前的红姨娘,慌里慌张就把这件事是红姨娘牵头给说了出来。

    听着那些个婆子的证词,冯老夫人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一巴掌拍在了身旁的高几上,把那高几震得哐当作响,高几上头摆着的茶盏碗碟,也震得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红姨娘,那些个婆子都招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六郎喊你过来,是让你把晟哥儿接过去的,不是让你强行把晟哥儿带过去的。只要晟哥儿不愿去,谁也别想把他带走!”

    冯老安人不再看着眼前的红姨娘,而是转了一个方向,严厉训斥了红姨娘几句。

    原以为红姨娘被训斥过后,能收敛一点,没想到红姨娘依旧冷冷道。

    “老夫人,妾身是奉了老爷的命过来带晟哥儿过去的。老爷体谅老夫人年纪大了,若是让您照料晟哥儿,难免让您操劳,为了不让您操劳,老爷说把晟哥儿养在我屋里,由我亲自教养。”

    红姨娘依旧是不妥协,话音刚落就捧起了身旁高几上头摆着的碧螺春,掀开茶盖,闻了闻溢出来的茶香。茶是好茶,可是她如今已没有那样的好心情,去品这样的好茶了。

    冯老安人知道红姨娘口齿伶俐,自己说不过她,就向身旁坐着的林氏使了使眼色,希望林氏能够开口,帮她说几句。

    林氏知道了冯老安人的意思,不愿再次卷入二房这些无休无止的纷争中,端起了身旁的茶盏,轻轻饮了几口,并没有说旁的。

    一旁的顾玉棠瞧着林氏久久不语,生怕红姨娘待会就吩咐了丫鬟把晟哥儿带过去,就道:“红姨娘,你既非晟哥儿的生母,又不是二房的掌家大太太,你说六叔吩咐你把晟哥儿接过去,可有人瞧见了?可有人听见了?可有人能够为你作证?

    若是没人听见,没人瞧见,更没有人为你作证。你就不能把晟哥儿带走!仅凭你一面之词,就想要把晟哥儿带走,我们很难放心!”

    原先红姨娘已经以为胜券在握了,没想到竟然冒出来了一个顾玉棠,还帮着冯老安人说了她几句。

    不过就算她再如何巧舌如簧,她都是要把晟哥儿带走的,留着晟哥儿在冯老安人屋里,岂不是给了冯老安人一招杀招?

    过些时候,顾礼华就会晋她做掌家大太太,到时候晟哥儿势必会碍手碍脚。

    与其到时候给了冯老夫人借题发挥的机会,索性她这次就把晟哥儿接过去,自己亲自扶养,若是晟哥儿由她亲自扶养长大,到时候继承了二房的家业,她就顺理成章做上了二房的老太太。

    冯老安人现在还不知道,红姨娘心里面的打算,可多了去了。

    “三姑娘,您若是想要说,老爷吩咐我这些事情的时候,身边没有伺候的丫鬟听见,您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