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最后被劝住,决定留在家里用早膳。

    等徐母起身去外边遛弯,就看见那老头子百无聊赖的坐在花厅中等饭吃。

    夫妻两人经过“敬茶”那天的闹剧,这两天都相看两厌。有孩子们在场他们还做做样子,没孩子在场……谁管你是哪根葱。

    徐父看见徐母轻哼一声从花厅门前走过去,气的又想跳脚,“你看看她这个样子,简直成何体统。她还有一点妇德么?这整天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这不知情还以为她才是这个家里的正经夫人,老爷我是入赘来受气的女婿。”

    王奎……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王奎心里苦,王奎不敢说。

    这夫妻俩都是这府里的大头,夫人即便有再多不是,那也不是他衣蛾下人能指责的。

    当下人的,要活得长久,要让主家看重,最重要是会装聋作哑、知情识趣。他在这方面就做的很好,要不然也不能跟着老爷吃喝享乐一辈子。

    王奎“唉唉”应是,多的一个字不说。徐父成功被他闹得恶心,干脆踹了他一脚,然后坐下生闷气。

    好在早膳很快端了上来,徐父只顾着填饱肚子赶紧出门收赌注了,也就不和王奎这奴才置气了。

    他一开始还没胃口,可这云吞面着实清爽鲜美,徐父吃完一碗忍不住又让人添了些。等到吃饱喝足,满意的放下筷子招呼王奎,“走,出门收宅子去。”

    徐父意气风发,面泛红光,心里已经琢磨开那宅子到他手里好,他要如何经营。

    出租出去每年就挣几百两银子,且来钱太慢,这不划算。如是卖了倒是能买几个铺子——上次见过的几位老友就给他介绍过还不错的生意,只可惜那时候他手里差钱,就说考虑考虑给婉拒了。如今倒是可以再琢磨琢磨,若是合适就开两个那样的铺子。

    徐父现在已经做起美梦,他梦到那铺子日进斗金,生意昌隆,客来如涌,成了人人都眼红羡慕的会下金蛋的母鸡。

    他手里一下阔绰起来,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十万两银子,给几个孙子一人置办一个五进的大宅子,儿子还要看他眼色过活……

    “老爷您快看,那人是不是吏部的官员?”

    徐父正浮想联翩,突然被王奎打断。意识到刚才那都是他的臆想,徐父当即恼怒,“狗奴才瞎叫唤什么,再惊到了老爷,老爷把你剁碎了喂狗吃。”

    “哎呦老爷,奴才这一把老骨头了,肉都柴了,即便喂狗狗都嫌弃啊。老爷啊,您快别说老奴了,您快看看那被引过来的官员是不是吏部的右侍郎?奴才眼神不大好使,可看着那人就觉得眼熟,您说那到底是不是右侍郎本人?”

    吏部的右侍郎在京城也有些名声,那是个花名在外的,尤其喜好美人美色。据说当初他成亲时,就指明要娶妻娶颜。他倒是不在乎夫人的出身高低,可夫人的颜色若是不过关,那即便这人再贤惠,他也是不要的。果然,之后右侍郎娶了京城鼎鼎有名的美人,但这还不够,之后他在几十年里,又鱼贯纳了几十妾室。单是他府里叫得上名号的妾室都有二、三十人,更别提那些没名没分的通房侍女之流。

    这人是真花心,但他也就在女色上荒唐些,其余污糟事儿全都不沾手,且油滑又颇有能力手段,所以右侍郎这位置他坐的很稳。即便有人想逮他的小辫子,都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也是让人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