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半下午天变阴冷的缘故,众人在平西侯府听完一场戏,便都散了。

    此刻允文帝已经带着婕妤娘娘回宫了,听那消息灵通的人说,陛下在府里巧遇了怜儿姑娘。怜儿姑娘命好,被陛下一眼看中,这就带进宫去做娘娘去了。

    听到这事儿的时候,不少人惋惜的看向翩翩。好似再说,翩翩气运到底差些,若不是出了此事,她才该是进宫的那个。毕竟之前婕妤娘娘可是说了,要找她进宫作伴说话。

    可如今有了怜儿姑娘,怜儿姑娘和婕妤娘娘同出河阳徐氏,关系明显更亲近些,她一进宫,自然没翩翩什么事儿了。要不然婕妤娘娘离开前,一句话也没和翩翩姑娘说呢。

    说起来都是命啊!

    怜儿姑娘命不好,偏绝处逢生。翩翩姑娘呢,看着哪哪儿都好,但这运道上到底差了一筹。

    可惜了!

    众人都在暗道可惜,唯独翩翩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不让她进宫做娘娘好啊!别说进宫做娘娘了,就是让她进宫做太后,她都不愿意的!她这辈子都不想进宫了!被个色老头儿看上有什么好,一想起他之前盯上别家妇人的话,她恶心的都想吐了好么?

    一行人安无虞到了家,因为徐母还惦记着之前婕妤娘娘的话,怕她回宫后又反悔,再派人来自家接翩翩进宫给她做伴儿。为此徐母愁的一下午功夫嘴上就起了个燎泡,可见是上火上大了。

    这就导致,一进鹤延堂,徐母立刻摒弃对徐二郎爱答不理的态度,拉着儿子的手恳切的说,“你不会真把翩翩送进宫吧?儿啊,翩翩是你嫡亲的妹妹,你可不能做这么没人性的事情,不然要被人戳断脊梁骨的。”

    徐二郎的面色当即就沉了,徐母见状心里有些打鼓,可事关唯一的女儿,因而她即便也有些畏惧儿子的冷脸,还是梗着脖子放声威胁,“你要是敢让翩翩进宫,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徐二郎脸冷的都下冰刀子了。

    瑾娘见状唯恐母子两人一言不合再吵起来,那这个年真是不用过了。她就赶紧站出来打圆场,笑着和徐母说,“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大过年的,可不行说死字的,那多不吉利。娘别担心二郎会送翩翩去宫里,那是不可能的事儿。先不说二郎根本不是那卖妹求荣的人,就说在平西侯府您没听人说么,陛下都把怜儿姑娘带走了,婕妤娘娘已经有人说话了,那就用不着咱们翩翩了。”

    “我这不是怕,怕婕妤娘娘后悔么。”

    “她如今就是后悔也晚了。您想啊,她也只是个四品的婕妤,还不是皇后呢。就是皇后娘娘想让娘家妹妹去宫里住一两个月,都要请示太后,太后同意了才会下旨办。婕妤娘娘呢,她已经有一个族妹在宫里了,若是再接一个族妹进宫,那这后宫成徐家女眷开的了么?徐家女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这像话么?就是宫里的太后皇后没意见,前朝那些大臣都要闹翻天了。所以,您且别”瑾娘想说“庸人自扰”四个字,话到舌尖了,又让她赶紧咽了回去。说婆婆是“庸人”,她怕是不想混了。

    瑾娘就赶紧改口说,“总之,万事都有二郎担着,他说不让翩翩进宫,那就是天皇老子来了都没用。您啊,把心都放回肚子里去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瑾娘忽悠住了,反正徐母的表情是渐渐舒缓下来,真就在嬷嬷们的伺候下,换上了家常穿的衣裳,躺在床上休息去了。

    而徐二郎和瑾娘领着翩翩出了鹤延堂的院子,瑾娘又安抚翩翩,“我刚才在母亲跟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嫂嫂你放心。我如今心稳着呢,不会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