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最适合坐屋里头听雨饮酒下花生了。”安元说罢举杯,几人碰一处畅快喝起来。

    “你们这里瞧着田坝低啊,水不会淹起来吧?”秦海云问道。

    安元摇头,“淹不到这,不怕。”

    说完,自己先笑起来,给他们说起田野趣事。

    “小时候最喜欢下雨天了,雨后跑到田边去,运气好的时候能在草里抓不少鱼,都不用费什么功夫。”

    “不过要注意看看有没有蛇,说起来还有些吓人,我八岁的时候有段时日天天暴雨,比现在还要大多了,田里头的水都淹到路上,足足有小腿高,持续了小半月才慢慢退水。你们是不知道呀,水退了之后,小路上都是死蛇,起码有上百条!就我们走出去这条道,三五步就躺着一条,大的小的都有,瞧着可吓人了!”

    “我有天从小路过,还有条蛇从我脚后跟蹿过去,滑溜溜的咻一下就不见影,把我吓够呛,定那好半天不敢动。”

    想起来,安元还心有余悸。

    小写惊得眼都睁大圈,“那蛇没咬你吧?”

    “没。”

    “好端端的,怎么会死那么多蛇呢?”

    安元:“听老人说可能是惹了神,惩戒一方致使起洪水,蛇属脏污之物被连累才导致那样惨况。”

    秦海云挑了两颗花生米下肚,反驳道:“我看是洪水冲了蛇窝,它们无处可避才死了吧。”

    安元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我长这么大就那一回水大,死那么多蛇。”

    何凤卿坐在边上,安静听着,并不吭声。

    她今天喝了小半坛酒,如今酒意上头,双颊冒着热意,白皙的皮肤泛着淡淡粉,眉眼透着两分醉态,她撑着下巴,自顾掂着酒杯,瞧着有心事。

    她早上本是特意来找秦海云解闷的,碰上安元入宅,秦海云便提议一同前来,正好也散散心。

    她这段时日诸事不顺,桩桩件件皆入心。

    未出京前,圣上收到的禀奏说是这带旷石丰富,她娘亲才极力帮她揽下这美差,当作踏脚石。谁知来了后,不顺一件接一件,远不如想象那么顺利。

    先是矿洞崩塌,损了几人,她厚赏补偿,将事压了下来。开采近两月才终于挖出矿石,她欣喜若狂,连夜加急上书回京,圣上大悦赏赐了钱财珠宝,夸她办事得力,大有擢升她官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