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幸不呼救,她知道呼救没有用。但她随身带着小刀,把书包扔向一筒后,立刻有人上来压住她的手,池幸空着的一只手从裤袋里掏出弹簧刀,没有一分犹豫,扎入身边男人的大腿。

    一声惨叫,池幸脑袋嗡嗡响——她第一次用这种凶器刺人,扎进去拔出来都需要力气。她还未拔出小刀,后脑忽然被狠狠一砸,晕头转向,跪跌在地。

    小刀被人夺走了,刀尖落在她帽衫的拉链上,一挑便开。

    一筒走过来抓起她的头发,池幸的鼻子几乎撞到他的裆部。

    池幸破口大骂,多脏多恶心的话她现在都能说出来,心里只装一件事:没了小刀,她还有牙齿。

    男人们没给她的牙齿机会,有人按住她脑袋,有人按住她的手,有人剥去她帽衫,把她撂倒在黑色的草丛里。

    石头和草根隔着单衣磨她的背脊,池幸忽然间恐惧得浑身发颤,声音闷闷地堵在嘴巴里。一筒隔衣服狠狠抓她胸脯,她疼得流泪。

    眼泪愈发让男人兴奋,池幸在笑声里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棵草,一块石头,一片羽毛,总之绝不是一个人,更不是一个女人。

    她等待着男人的下一个动作,耳边却忽然一阵混乱。

    池幸睁开眼,还未看清楚情况便有人把她拖起。她被一件校服罩着,只看见几辆自行车砸在人堆里,四五个穿初中校服的男孩手持铁棍,隔在池幸和一筒之间。

    她听见男孩们颤抖的声音:“莽哥,真打啊?”

    周莽紧攥她的手,发出与他年纪全然不符的果断命令:“打!”

    他拉着池幸走出一段才松手。冬雨稀稀落落,男孩眉目均被淋湿,他看一眼池幸:“车来了,你快走。”

    说完,他扭头回归战场。可没走出多远池幸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池幸已经穿上那件宝蓝色的臃肿校服,里头是扯破的单薄衬衣。周莽匆匆瞥一眼就移开目光,但池幸偏要拉着他,让他看自己手里的东西。

    她冲周莽咧嘴一笑,透着坏和得意、野和莽撞,方才因为恐惧而发颤的女孩好像根本不是她。

    她正抓着路边捡来的一块砖头。

    周莽试图阻拦她,但池幸根本不可能被这样一个男孩拦住。愤怒和憎恶给了她驱动,拿着砖头冲回战局,她径直跑近一筒,没有分毫犹豫——把砖头狠狠拍在他头上!

    一筒嗷地倒了。

    周围人愣住的功夫,池幸拖起一辆自行车,踩上一筒摸过自己的手,举起车子往他胸口猛砸。一筒又嗷一声,池幸狠狠碾他手掌,用上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