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赶紧记下来了,相跟着走到已经僵硬的尸身前,费明蹲下,仔细看了看,好一会儿默默起身,凛然道着:“端颈,很利索,没见一滴血。”

    费明的眼神在说着一个事实,这是专业手法。

    “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进展,随时告诉我……或者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也可以找我。”董淳洁递了张自己的名片,警官接到手里,又敬礼,这一次老董却像心事重重一样转身走了,到了门口,又不忍地回看了一眼,那具被法医清理着,已经毫无生机的受害人。

    这是个突发的情况,就即便董淳洁的身份,也绕了好大的弯子才得到可以到案发现场的许可,从来时开始,他就阴着脸,离开时,脸上的阴霾更重了,驶出小区时,费明问着:“去哪儿?董局。”

    “去贵族学校。”董淳洁道。

    “没用,肯定被警察保护起来了。”费明提醒着。

    “哦对,我糊涂了。”董淳洁一拍脑门,难受地晃晃脖子。

    又行不远,车堵了,老大一辆运尸车被夹的中央,前后喇叭乱鸣,眼看着车就动不了,停下车,沉默了好一会儿,费明才轻声宽心道着:“董局,节哀啊。”

    “再节也是哀啊,他是咱们的人,曾经是。”董淳洁道,费明一惊,老董释疑道着:“公安国安最早分别建制的时候,他和我一样,还是个毛头小伙……我们一个大院长大的,光屁股时候就天天弄腾,经常结伙和铁路上的子弟打架……啧,他差不多是我同龄里走得最远的一个了,传说中的红二代加隐性富豪,就这样子了。”

    说不清是褒是贬、听不出是哀是讽,只是死者为大,老董脸上蓄着浓浓的悲伤,哎声叹气道着:“女儿才十几岁啊,我都不止想过啊,人活的价值在哪儿?你看死的时候,就那么轻飘飘的一下子,什么名利、什么抱负、什么地位,转眼就都成浮云了……我失意的时候,他不止一次邀我去他们公司于啊,还跟我探讨了一大堆人生哲理,这一转眼,我就得送他了。”

    老董轻轻拭掉眼角的一滴泪,作为对老友的挽思,那种挽惜却是用语言怎么也无法表达的。

    他下了车,快步走到了路牙上,拔着电话,拔通时,他还在犹豫,另一端的戴兰君已经开口了,直道着:“董局,你是说周维民的事?”

    “你听说了?”董淳洁问。

    “想不听说也难啊。”戴兰君道。

    “我刚从现场出来,作案水平很高,技术开锁、端颈毙命,现场没有什么发现。很专业的杀人手法。”董淳洁道

    “你怀疑……是他?”戴兰君如是问。

    “他叛国都于了,还有什么不敢于的。他的不动产大部分被周维民拿走了,我实在找不出比他更有动机杀人的。”董淳洁道。

    “那你……给我打电话什么意思?”戴兰君声音里有点不悦了。

    “他疯了你最好隔离一段,谁也别见,我没别的意思,出于安全考虑,必须的防范还是要做的。”董淳洁道

    那头沉默了片刻,许久才听到戴兰君说道:“该面对的,躲什么?我比你了解世诚,相信我,谁疯了他也不会疯,如果你以为他仅仅就杀个人,那你太小看他了,他应该在谋划着什么大事……我没什么害怕的,恰恰相反的是,你不觉得我比谁都安全吗?我爸我妈可把他当儿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