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心中的算计,应国公多少知道一些,他也曾想着拉一把秦家,奈何秦家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

    此外,应国公作为一家之主,不敢也不愿拿他应国公府一家老小,甚至贺兰氏全族几千人的命运前途开玩笑,故而每每面对秦氏这个老妻的意有所指,他都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不明白的样子,蒙混过去的。

    此番,秦氏苦口婆心的样子,瞧着是真的为应国公府担忧,然而熟知秦氏秉性的应国公却是知道,秦氏这是在打什么小算盘呢?

    说是他未过门的孙媳妇,是乡下出身,上不得台面,无法担当管家的职权,无非就是想从秦家那边弄个姑娘进来,要么给孙儿做平妻,要么做贵妾,然后以太后娘娘懿旨赐婚的未来儿媳妇不善管家,将管家职权交给一个平妻,或是一个贵妾

    秦家的女儿,不是他瞧不上,而是秦家的女儿,一个个的都是表里不一的,好好的大家闺秀,生生的被秦家教养成了以色侍人的。

    这些年,燕京城的世家,不是没有和秦家联姻过,然而秦家那些嫁给其他人家做大妇的姑娘,没有一个是上得台面的,身为正妻,却是跟以色侍人的妾室一样,拈酸吃醋,妒忌成性,不但没有管家的才能,更是连女子最基本的贤惠得体都做不到。

    如此不堪造就的秦家姑娘,想进他应国公府,想掌管应国公府的管家职权,简直是痴人说梦

    心中对秦家的女子十分的鄙夷不屑,而面上,应国公则是面色淡淡的,敛首微微沉思着。

    眉头皱了皱,昏黄的灯光之下,应国公一脸无奈的开口道“太后娘娘懿旨赐婚,你我又能如何呢?虽说是乡下农女,但好歹是太后娘娘的义孙女,更是承恩伯府的女儿,和百里家同属一宗”

    一起生活了四十多年,自家这位老妻心中的想法,应国公多少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人都是有私心的,这一点,他不可否认。

    他知道,他这位同床共枕多年的老妻,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娘家,秦氏一族的未来荣耀

    虽然女子出嫁从夫,嫁到他贺兰家的秦氏女,生是贺兰家的人,死是贺兰家的鬼,但是大燕国的律法没有规定,出嫁女不能帮扶娘家。

    秦氏虽然是秦家嫁到贺兰家的,但是身上流着的是秦家的血,秦氏在力有所及的范围之内,帮衬秦家一二。

    这事,便是他作为秦氏的丈夫,也是无法指责的。

    女子出嫁从夫,应以夫家的利益为先,但是出嫁的女子,身体里头流淌着娘家的血脉,血脉亲情是无法改变的,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出嫁女帮衬娘家一二,亦是情理之中的。

    当然,应国公作为应国公府的一家之主,在亲情之外,更多的是看重贺兰氏一族的利益。

    他为当今陛下的老师,对于圣意多少能猜到一些,知道皇上因为太后的缘故,不会对秦家格外的重用。

    之前,嫡亲的孙子和谢家嫡长孙女定下亲事,这件事情他乐见其成

    陛下曾有意无意的提起孙子,甚至提起宫中几位适龄的公主,其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