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们是不是派人查一下那位带阮姑娘出去的人?”

    “不必了,那人我知道是谁,他是当时阮绵绵落崖救她的人,名叫宫抒墨,医术了得。先前住在逢知楼的孩子就是他的徒弟,我在逢知楼那段时间,经常提听他提起这位师傅。”

    这位叫宫抒墨的人,他一直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白狐狸还没搞定,又来了他这号“救命恩人”围在阮绵绵身边。

    “少主,属下不明白,您为何对这位阮姑娘如此上心?”楚风看着这位青门未来的掌门人,迟早他是要接管青门的人,虽然现在的当家是青门大小姐,但大小姐迟早是要嫁人的。老掌门身故时这双儿女尚年幼,好在门内几大长老一直撑着,直到大小姐开始接管青门事务,又与当下势力颇大的骆家堡结亲,这才稳固了青门在江湖上的地位。

    “少主,属下多嘴一句,您日后是要接管青门的人……未来的门主夫人,您需要的是门当户对的亲事,如今几位大长老都年长了,日后必定无法长期辅佐少主。现在门内已有一些人蠢蠢欲动,当家的亲事一直在延后,这已经引起骆家堡的不满。少主,还望您为青门考虑。”

    听完楚风这番话,青冽那少年清隽的面色带上一份凝重,其实他说的那些,自己心里都有数,只是被人当面道出还是脸上有些挂不住。

    “楚风,你也下去吧。”

    “少主,属下的话,还请您三思……”

    “下去。”

    “是。”

    楚风离开后,青冽将放在桌边的那个木盒又拿起,里面是那只原本他打算在彩灯会上送给阮绵绵的翡翠雕花嵌金簪子,他以为可以在华灯初上时将这枚簪子戴在她的流云髻上,现在看来很难再有这种机会。他能顺利从青门跑出来,并不是他自己运气好,都是姐姐心疼自己的安排,不然他又怎么可能逃出来了还能喝到那药汁。

    青门现在的情况,他并不是完全不知情,只是他总觉得凡是还有姐姐给他顶着,他还能混一段日子,还能随心的做他自己。

    “阮绵绵……”青冽对着手上的簪子低语,仿佛又见到了那日她在慕容别院那水红色的裙角翩然,两鬓垂下的青丝轻轻扬起,发髻上那枚簪子坠着小玉珠的金流苏摇摆着,他就呆呆的站在庭前,见她回眸对自己莞尔,身姿妙曼,笑靥盈盈,烟波里荡漾着星河一般地流光。

    他似乎还能听见那时院落里夏虫的低鸣,和她发间簪子上小玉珠发出细脆、轻灵的琳琅声声。

    青冽将簪子放回木盒,又将怀中的白玉环佩取了出来,放在木盒边上,起身取下挂在床边的佩剑,离开了客房,却见楚风正在门外等着自己。

    “少主,您想通了。”他拱手屈身对着青冽行礼,十分欣慰少主能自己想明白。

    “让人把桌上的东西送去逢知楼,交给阮绵绵。我们即刻赶回青州。”少年的眼中带着一丝遗憾,俊秀的面容上少了往日的那份爽朗,却多了一些沉稳。

    “少主,可还有什么话要带给阮姑娘。”

    青冽目色微变,沉思片刻道:“让她好好留着我给她的东西,其他什么都不必说了,东西交给她,她自然就明白了。”

    事已至此,能说什么,退回了那枚白玉环佩,原先那些会对她负责或是照顾她的话形如空气,那枚青家令牌,就算是他失了自己誓言的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