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离开后,阮绵绵便一直在心中回味他说的那些话。

    这酒楼外是人来人往的街市,酒楼内是满桌食客,这些吵吵嚷嚷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际,同样不平静的还有她的心情。

    其实当她得知白朔景在瑞州住的白府别庄里还住着有一位女子时,她的心情是愤怒大过伤心。而她愤怒是因为他的隐瞒,其实她只是不想承认,这种愤怒恰恰说明她是在意白朔景的,而且比她以为的还要在意些。

    虽然知道这个时代里男子大部分都会有三妻四妾,可她依旧不能接受白朔景的这种行为,更何况他从未与自己说明,他还有另一位红颜知己,或是心仪之人。真是这样,他这么招惹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最开始是因为阮绵绵的一时兴起,是她主动夺走了他的佩玉,才有了他们此后的交集,难道是说那时候白朔景本就是有心仪女子的?她不禁这么想到。

    她知道这位苏小姐存在以非一日两日的事情,这么久的时间,她都没有向白朔景当面去求证,一方面是她害怕如果求证了,真的是这样,她要怎么再面对这个男人。另一方面,她也总是以自己没有亲眼所见在潜意识里自我安慰,俗话都说捉奸要在床,捕风捉影不能说明什么。

    “也许,真如小黑说的那般,江湖上大帮之间走动借住一下闲置的宅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何况,这些都是听说,白朔景也并没有亲口承认?”阮绵绵坐在桌边,心中一阵纠结,她回想起当时最初得到消息还是从拾雪和另一个下属对话中听来的。那是她还只是半信半疑,直到那位苏小姐自己找上门,阮绵绵才真的相信,她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就在白朔景的身边。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无法自拔时,门外传来七乐的唤声:“小姐?小姐?”

    “进来吧,七乐。”阮绵绵像是从一场混沌中顿时清醒,收起情绪,看向门边。

    七乐推开房门快步走到阮绵绵面前,行了个礼,说道:“小姐,那个苏小姐的一名丫髻突然回来了,她正在后院等着您,说是和您约好了有事商量。”

    阮绵绵站起身子,从桌上拿起配好的小药包,递给七乐,像是没有听到她此前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说道:“七乐,这些你收好,如果下次那位苏小姐再来酒楼里,你就将这几个药包分别撒到酒楼大厅的炭盆内。”

    “是,小姐。那……那个苏小姐的丫髻呢?”

    “嗯,我知道。来的可是一位面色清冷,衣着素淡的姑娘?”其实阮绵绵一听就想到了兰茱,她先前在门口与她四目相交,她当时是肯定认出了自己就混在人群里,却没有当着苏怜玉的面揭穿她。若是有人来找自己,想必就是她。

    “是的,小姐你怎么猜到的?我都还没说是哪个丫髻呢,难道她真的和小姐您约好的,那七乐是不是应该把请她进来?”

    “嗯,七乐你先去吧,我这换身衣裳就下去,你将那位兰茱姑娘带到二楼的茶阁去,告诉她我一会到。”

    七乐点了头,正准备去衣橱里给阮绵绵拿一套衣裳,却别她拦住了。“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去看看兰茱姑娘。”

    “是,小姐。”说完七乐便退出了阮绵绵的雅间,合上门下楼去后院找兰茱去了。

    独自一人在房中的阮绵绵,从衣橱里找了一套白色的素衣,她发髻上还别着一朵小巧的白色绒花。即便是与兰茱商榷事情,她也没有去换一套亮色的衣裳,依旧是身着白色的素衣,因为阮父才刚过世不久,她虽没有披麻戴孝,但素衣是决不能换的。

    阮绵绵拿起木梳,将发髻稍微整理了一下,看了眼铜镜中那张抹着易肤膏的面容。她不在意这脸现在是丑是美,可是苏怜玉为什么要用异香蛊惑旁人的双眼……她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这苏怜玉也是……一个谜……”想到苏怜玉,她眼神里的光彩不由地黯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