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瑾的手指触摸上她脸颊的那一刹那,她如同感受到一阵阴冷的风朝自己迎面扑来,一下子将她推入寒潭谷底似的。

    她的脚下无力发软,跌坐在椅子上,明明刚才还暖融融的阳光,在此刻的阮绵绵看来都如同附着寒霜一般,冻彻心扉。

    后面苏瑾又继续说了什么她没在意听,阮绵绵盯着苏瑾,目光却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透过了他身子,有些停滞的不知在看向何处。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忙低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好在并没有泪水。

    她还以为自己得知这个消息时一定会泪流不止,可实际好像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

    原来,白朔景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也不过如此罢了……

    阮绵绵无声地在心底叹道,可她依然能感受到一股情绪压抑在胸口,只是她不敢细想,就怕再多倾注一分,那股情绪就会洪水一般席卷她的意识,如同溃堤千里。

    “苏公子,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只是可惜,京州第一公子竟然会下落不明。”她说地平淡无奇,声音里带着几许刻意的疏离。

    阮绵绵咬着牙让自己冷静下来,勉强打起精神,目光看向苏瑾对他露出的那副惊愕的表情倒是一愣,只见他有些痴痴地瞧着自己。

    “苏公子?”

    苏瑾瞧着阮绵绵的那张美貌惊人的脸,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良久没有回答她,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神这么久。他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美的如同画中仙,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至美容颜,他一向不是贪图美色之人,可他还是忍不住将目光锁在她的脸上,不舍移开。

    一时间这屋里静的出奇。

    阮绵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心中大概能猜到,也许是刚才苏瑾为她擦泪的时候碰到了那粒晶钻,不小心将她脸上的容貌换了。所以如今她显露在苏瑾眼前的这张脸应该是倾城之容,她不由地苦恼起来。

    这下好了,白朔景的事情还没问个明白,又给整出这个,唉!这让她要如何收场啊……还是先“自首”吧,也好过被他追问,到时候让人生疑。反正此前他们也都不认识,自然是也不会知道曾经瑞州有个阮府,她就是那府上的阮小姐。

    没等苏瑾发问,阮绵绵便主动坦言道:“苏公子,这是我真实的面貌。”一边说着一边把面纱重新戴上,苏瑾原先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说地话上,反倒是阮绵绵带起面纱后,他从痴目中缓过神。

    “苏公子,你一定很意外,家父已逝,我为了家中生计,大哥远在京州,只有母亲与我相伴。为了还债,赎回祖宅,所以才开的酒楼。身为女子,若是出生富庶人家,也许美貌是一件能够备受关注的好事,可我的情况……这张脸只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我才用焕肤膏掩盖了自己的容貌,而这焕肤膏遇到泪水则会失去功效。”她说地言辞恳切,也都是她实际的想法,所以出口间也不必多想。

    阮绵绵猜苏瑾是不会知道这换脸的玄机在于她脸上的那颗晶钻,她只要能把这遇泪会显出真容的事情含糊就去就算完了。

    “这……”苏瑾原本正抬起的手臂也随之缓缓地放下,听到她的那番话,他不由地紧了紧拳头,眉目间闪过一丝不忍和心疼。

    他行走江湖,何尝不清楚当下,绝色容貌在富贵人家里也许能得到保护,可如果它落在一个普通女子身上,那绝不会是一件利事。

    若不是眼前这个女子她心思缜密,擅于隐藏,也许早就被歹人盯上了,就更别说能在瑞州开起大大小小几家酒楼。若是……她生在苏家,就不必隐藏那副绝色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