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扶额叹了口气,没敢再抬眼看两人,兀自低头写药方。

    之后琴酒又策马带大夫回京城配药,配完药又返回客栈,命老板娘立刻煎药……一番折腾下来,待老板娘煎好药送过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老板娘送了药,蝎蝎螫螫的窝在屋里不走,看看思影,又看看琴酒,满脸堆笑道:“相公好福气,夫人可真是漂亮啊!”

    琴酒冷着一张脸,“还用你说。”

    他将老板娘赶出门,重新坐回床头。他手里拿着一柄小勺,是他特意吩咐老板娘送过来的。药有些烫,他想,他得一边搅拌,一边吹凉,然后慢慢地、一勺一勺地喂她服下。

    就像此前他受伤卧床不起时,她照顾他那般。

    然而他接过药碗一看,思影已经喝完了。

    “……”琴酒望着空空的药碗,“不苦么?不烫么?”

    思影眉眼低垂,轻拭着嘴角沾上的药汁,“还好。”

    老板娘又在外面敲门,这次送来了一碟蜜饯和饴糖,也是琴酒方才赶她出去的时候,特意嘱咐要的。汤药苦口,服后含些甜食,嘴里会好受些。

    思影蹙眉推开,“我不爱吃甜食,你自己吃吧。”

    ……琴酒也不爱吃甜食。

    “那你想吃点什么?”

    她昨夜吐得那么厉害,之后就喝了半杯水,除此之外粒米未进。

    “粥吧,”思影有气无力道,“什么也别放,我尽量吃。”

    “好,我去准备。”

    琴酒再次起身出门,约小半个时辰便端回一碗清粥,莹白的米粒熬煮得浓稠,飘出清香淡淡。

    思影吃力地坐起来,自行将软枕垫在后背,道:“多谢。”

    她伸手来接碗,琴酒却不给,手拿勺子在粥里搅拌几下,“坐好,张嘴便是。”

    她沉吟片刻,“我不习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