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细声细语的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了。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但听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时变色,口唇紧闭,并不答话。

    丁勉一声暴吼:“你认不认识曲洋?”他话声洪亮之极,这七个字吐出口来,人人耳中嗡嗡作响,耳朵隐隐作痛。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材本已魁梧,此刻在各人眼中看来,似乎更突然高了尺许,显得威猛无比。

    面对众人的异色目光,刘正风沉默一会,道:“曲洋是魔教长老,我在一次和除魔打斗中见过几次。这也没什么,五岳剑派常常和魔教相斗,大家都和魔教中人见过面。”

    群雄半信半疑,面面相觑,刘正风这话倒是不错,要是和魔教中人照过面就算勾结,那么大伙谁没见过魔教中人,大伙都是有罪的了?这嵩山派真是太霸道,太不讲理了。

    一些脾气暴躁的人忍不住大声说道:“刘三爷说的好,咱们大都见过魔教的人,难道大家都和魔教有勾结吗?”说这些话的人足足有三百多人,他们见自己这方人多势众,自忖嵩山派也不敢和这么多人为难。

    丁勉面上一阵阵抽动,心中极为吃惊。暗想,左师兄不是说,这刘正风性情耿直,一定会直接承认和曲洋是好友的吗。现在他不认账,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柏、费彬也被这突发的状况弄懵了,站在丁勉身边,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做,把眼看向丁勉,希望师兄想出办法。史登达等二代弟子没见到长辈发话,自然也是和木头一样立在原地。

    一分钟后,费彬看丁师兄依然皱着眉头,没想出办法来,把自己的目光转向史登达,低声问道:“你怎么没有抓到刘正风的家眷,这点小事也办不好,真是没用。”

    史登达被师叔质疑,面上不由苍白了些,急忙来到费彬身边,解释:“师叔,我刚刚问过师弟们了,他们都说后院里没有找到刘正风的家眷,一个都没有,看来是全跑了。”

    费彬摸了摸上唇的鼠须,想了会儿,道:“看来刘正风得了一点消息,把家眷全都送出刘府,这家伙真是狡猾,没做商人真是浪费。”

    史登达听费彬如此说,自己的责任小了很多,心中顿时放松许多,附和道:“师叔英明,一下看穿了刘正风的小伎俩。”

    刘正风等了一会,见到丁勉没有话说,大声说道:“各位英雄好汉,不才今日要退出江湖,没想到左盟主居然叫门人用令旗来阻止,在下实在感激。不过这退出江湖是我刘正风的私事,要是就这样叫人止住的话,大家定会瞧不起我,所以,只好拒绝左盟主的厚意了。”

    众人听后,心中纷纷赞赏刘正风的豪气,口中不断叫好:“好样的,刘三爷真汉子。”

    丁勉四处张望,发现过半的群雄都在赞同刘正风的决定,心知今天是阻止不了刘正风了,目前的状况下,自己也不能直接上前和他打斗,不然定会结怨衡山派,搞不好会令五岳剑派分裂。

    在群豪一阵阵赞好声和嵩山派众人怒视中,刘正风向着群雄拱了拱手,转过身来到金盆旁,把手伸进金盆中,在清水中洗了洗,接过弟子手上的白毛巾擦干了手。

    他心中一阵庆幸,大前日听那来历不明的赵伯端警告后,动用衡山派全部的探子,昨天才打探到嵩山派暗自潜伏在衡山城。这些人来到衡山又不拜会自己,似乎要对自己不利。既然知道了敌人的阴谋,应对起来就容易多了,在他的细心策划下,顺利度过了今日这劫。

    赵伯端看到刘正风完成了金盆洗手,心中暗暗道,这刘正风有些本事,应付嵩山派的人很恰当,不像书上那样直接承认自己和曲洋有勾结,也许是妻子儿女没有落在嵩山派的手上,不用投鼠忌器。是了,刘正风要是不知变通,也不会混到衡山派的二把手位置上。

    丁勉见到自己一行人阻止刘正风金盆洗手的任务失败,只好勉强道:“恭喜刘师弟退出江湖,安享晚年。我们走。”带着二三十位嵩山派弟子就要离开。

    经过赵伯端身边的时候,他以阴冷的声调说道:“不要再要我见到你,不然那就是你的死期。”一股煞气从他身上直冲向赵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