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伤者身外不停晃动的箭枝后段,赵伯端也不敢随意取出深入肌肉里的箭簇,只有把希望寄予城镇里面的大夫了,快速说:“我们沿着官道,找到城镇里的大夫才行,箭伤很麻烦的,因为一般的箭头上都不太干净,很容易让伤口感染发脓。”

    将没逃走的六匹马都牵到一起,赵伯端指挥着没受伤的人,把蒙古人的尸体丢到官道旁十多米外地稀疏林子里,然后用马匹驼着中箭的伤员,剩下那匹马驼着银子,急忙赶了十多里的路,看见了一个小镇。

    赵伯端一行人进了镇子,走在镇子里唯一的街道上。那些镇民见到赵伯端一行人用的是蒙古军用马匹,迅速惊恐地四散开来,生怕被牵连。他可不管这些人的看法,直接抓住一个男人,向他问明白大夫的位置后,就带着伤员直接闯进大夫的家中。

    赵伯端一掌将大夫的大门打成两截,闯过前院进入客厅,直接对着一位年约四十,留着长长胡子人说道:“大夫,我的朋友受了伤,你快点给他们处理一下。”因为客厅中一男一女,这男的看起来最像大夫。

    这人长胡子一阵抖动,愤怒几乎要让胡子翘起来,他大声说道:“你怎么搞的?叫我救人还这么不客气!不去,没看到我在配药膏呀。”

    赵伯端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握住大夫的后衣领,把他提到受伤的五人身边,也就是这大夫家里的前院。

    这名大夫发现自己的眼前的六匹马儿都是军马,顿时双眼一凸,惊叫道:“你们胆子太大了,居然敢抢军马,你们还是快走,被抓到了可是要砍头的。还有,这箭和我以前去军营时见到的一样,难道你们杀了蒙古士兵……”

    赵伯端重重地说道:“你知道就好,快点给他们把箭枝拔出来,我们马上就走,不然我们走不成,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大夫闻言身体一颤,苦着脸说道:“唉,算我倒霉。不过你也要让我把东西准备齐全呀!”返身进了大厅,拿着一个小箱。

    他来到万季飞的身前,解开他的外衣,对着右手臂上的伤口观察了一会儿后,小心剪断箭杆,只留下两寸露在外面。然后他掏出一把小刀,把它放在油灯火焰上烤了几下,轻轻将伤口扩大了一些,缓缓取出沾满鲜血碎肉的箭头。最后他又从一个瓶子中倒了一些药粉,覆盖住伤口上,用布带包好伤口。

    半个小时后,这位苦着脸的大夫才将五名伤者的伤口都处理完,他的额头上露出豆大的汗珠,说道:“好了,你们的伤口这一段时间不要泡水。”迅速远离这些瘟神。

    赵伯端和四名没有受伤的人一起,把五人扶上马背,迅速离开了大夫的院子,走出了小镇。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向这些受伤的人问道:“你们感觉怎么样,还能赶路吗?我们接着往终南山去。”

    戴言坐在马背上,身下的马走得很慢,他埋怨道:“赵大哥,你怎么突然就杀了那个领头的骑士,要是稍稍忍让一下,那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们也就不会受伤。”

    赵伯端面上丝毫不动声色,心中却把戴言贴上黑标签,转头看向千月等四人,说道:“你们四个也受了伤,你们是怎么想的?”眼角却是留意那没有受伤的四人。

    千月等四人没有抱怨,而是说道:“我们还是继续赶路为好,早点去全真教学会武功,到时候一定找蒙古士兵报仇。”

    戴言听到他们的话后,面上露出懊悔的神色,嘴唇蠕动可几下。

    赵伯端的眼角也没有什么发现,心中叹道:这些人除了大学没有毕业的戴言,个个都狡猾无比,看来这次试探没有很好的效果。是的,以他修炼了辟邪剑法的身法,拦下寥寥的七、八枝箭不在话下。

    他右手一挥,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继续前进。”

    十天后,他们来到了樊川,这里距离西安古城不到五十里。这一路上自然也碰到了好几拨蒙古骑兵,不过数量不多,全都被赵伯端轻松斩杀。没有大批士兵追捕他们,似乎是由于蒙古对于刚刚占领的领土还没有深入控制造成的。

    樊川已是终南山的所在,汉初开国大将樊哙曾食邑于此,因而得名。沿途冈峦回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宛然有江南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