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这五位老祖宗遭遇此事,尴尬被当众扒下裤子的又何止是他五人?整个四家子弟无一不感同身受。

    郑知礼方一说完,正堂内顿时就是一片的群情激愤。

    郑知礼伸手压住众人,向崔元综那里靠了靠身子,“崔相,再这样下去真是不成了”

    其实不用他说,崔元综也知道再任由情势如此发展真是不行了。

    八老其实就是整个四家的缩影,四家在北地士林之所以享有如此大的影响力,靠的就是数百年积累下来的声名,这声名就是声势,也是四家最有力的依仗之一。

    以前四家也有过声名上的危机,但凭借着坚实深厚的人才积累,四家一一度过了这些危机,并使声名愈发的响亮,以至于北地闻四家之名而心悦拜服。

    而今从襄州天生出一个怪胎唐松,自遇到他一来,四家之声名可谓是迭遭打击,由崔莅到崔湜,再由郑知礼到如今的五老,若任由这种情势再恶化下去,身为四家二十余年来的第一位相公,不说对别人,便是自家老祖宗那里都没法交代了。

    见崔元综脸色沉凝下来,卢明伦心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怪之怪那唐松每一所出必是惊世之作,任四家人多势众,却在最擅长的文斗上却怎么也压不住他,奈何,奈何啊

    四家号为诗书传家,如今却在诗之一途被人压的喘不过气来,这……这不仅是让天下人耻笑,更是祖宗蒙羞,愧对先人哪

    在这一条上翻不过身来,欲重振四家声威,彻底压住唐松又谈何容易?

    就在卢明伦彷徨无解的时候,正堂中传出一声轻咳,崔元综沉声道:“空言无益,尔等虽分属不同职司,不同衙门,却同属四家子弟。多的也无需某再多言,前些日子交代你们的事情这就做起来吧”

    此言一出正堂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振,众子弟还要再说什么时,崔元综摆了摆手,“这就开始,去吧”

    众子弟无言退散,正堂里便只留下了郑知礼、卢明伦等不多的几人。

    卢明伦走到崔元综身边坐下,“崔相,正如你前些时所言,无论通科还是清心庄皆是经过陛下首肯的,而今我等如此行事,定为天子所忌”

    “某本不欲如此,然情势至此已伤及我四家之根本,也就容不得我等再无动于衷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君子有所不为却也有所必为”崔元综冷冷一笑,使得他整个人看来更加的冷硬,“通科也好,清心庄也罢,细察其由来,无一不是冲着我士族的根基处用力,若一味容让下去,不啻于养虎为患。通科也还罢了,清心庄与唐松这次就一并了结了吧”

    “崔相说的是,了结了清心庄与唐松,那通科自然也就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名虽存而实亡矣,实是一举三得”

    看了看接话的郑知礼,卢明伦脸色凝重的点点头。

    “此事二位少兄多操些心”崔元综站起身来,“既然要做,就要让人看看,四世家除了声名,还有不容任何人低估的实力。行事麻利些,清心庄之事就速战速决吧,惟其如此,后面的麻烦反倒会越少”

    卢明伦与郑知礼等人起身相应,崔元综向几人点点头后,便出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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