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方在所有社交平台上的动态不过是当天微信朋友圈发出了一条辩论队比赛的合照,再后来是一条辩论队招新的推送,而后再也没有其他。

    没有求和短信,没有早安晚安,甚至连最平常的一句“最近怎么样”和“吃了没”都没有。

    一连十几天的空缺聊天记录是件极其可怕的事。

    它甚至会让一开始生气的人反省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开始害怕自己那段发言是不是过分无理取闹,开始放大当时对方的任何一点表情,找出蛛丝马迹造成这个后果的原因。

    余乐在第三周的早晨,第二天就要返校军训的那天,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傅亦安。

    “你当研究生跟念高三一样呢?”傅亦安当时就嘲笑她,眼里是她过分熟悉的怜悯,“怎么可能连发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别多想了,他就是不想理你这个小傻瓜蛋。”

    “行了别丧着个脸了,”到后面傅亦安还看不下去的劝她,“你要真这么想联系他你就给他发信息呗,你是他妹他不可能不理你,你这不明天就要回校了?你发消息让他到S大门口接你。”

    “就这样吧,”傅亦安还给她出主意,“你就照我说的发,‘梓川哥,我昨天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全身七十二处骨折,大脑高位截瘫,下肢重症肌无力,真的拎不起行李,能来门口接一下我吗?’,你发,他要是不来接你我跟你姓。”

    余乐当晚编辑了三十几次如何体面优雅大方的发出这十几天来两人的第一次对话,最终还是又全部删掉,倒在傅亦安家里的宽沙发上。

    她觉得做人还是要有点骨气。

    挂钟指针挪动,卧室内男女快乐的交谈声逐渐平息,而后一个鲤鱼打挺地翻身起来,蹑手蹑脚走到对方的卧室里。

    这种掉骨气的事儿还是得让她傅哥哥来干。

    第二天清晨傅亦安被客厅乒铃乓啷的声音吵醒,他身旁的女人不满地娇哼了声,他低声安慰几句,下意识摸了摸床头的手机。

    [傅亦安:我昨天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全身七十二处骨折,大脑高位截瘫,下肢重症肌无力]

    [傅亦安:今天送不了余乐了,你有空来接一下她吧]

    他抬眼就看到手机上的这两段话。

    那点晨起的朦胧旖旎瞬的清散开,傅亦安倒在枕头上盯着那两条信息眯了眯桃花眼,活动了下四肢确保自己还健在,顺着屏幕往下拉。

    对方还凌晨时回了信息。

    [陌狗:。]

    [陌狗:那你摔得还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