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需要节省资源,因此夜间的整个地下城都是漆黑一片,而这个时候,研究室里唯一的灯亮就显得格外醒目。

    裴秦之带着医用口罩,拿着镊子和小刀,整个人微微俯身在工作台上,似乎在仔细切割着什么,鼻梁上架着的金属眼睛在头顶白炽灯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寒光。

    周遭都太过安静,因此只要一点点声响都会显得突兀而明显。门外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显然也是如此。

    门被打开的同时,他也刚好放下手术刀,转头看去。

    四目相对,裴秦之先是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陆珩,但很快他眼里的惊喜盖过了惊讶,一把摘下口罩,笑道:“你怎么来了,猜猜我刚刚发现了什么?这绝对是近期最伟大的发现了,我现在在等结果,如果一会儿真的被我证实了,这简直会成为我们的救命稻草。”

    陆珩看见他的笑容,反而微微皱了一下眉。他抬步走近来于他面前站定,十分直接的问他:“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解释的吗?”

    裴秦之再次对上了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冷淡深沉。笑容逐渐从他的脸上消失了,裴秦之自然懂陆珩的意思。

    他不再继续述说他的新发现,而且顺着陆珩的话,回答道:“解释什么?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有资格了解你病症的最新情况吧?倒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已经找到压制方法这种事,也开始瞒着我了?”

    “因为不只是我,这更多的是夏清舒的能力,没有他的允许,我当然不能告知任何人。”陆珩冷静的逐句解释,又重新反问:“那既然我确实没有告诉过你这件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甚至还跑去找夏清舒抽血?”

    裴秦之似乎笑了下,“这似乎是你第一次这样质问我。”

    “就事论事,裴秦之。”陆珩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淡淡的警告,“如果今天你没有给我一个足以说服我的解释,明天我就会带着夏清舒离开。你应该记得,我早就脱离基地了。”

    “行。”裴秦之放下了另外一只手里的镊子,褪下一次性橡胶手套,转过身看他,“我给你解释。”

    “S市基地的那次,你带回来的幸存者身上病毒消失,和你身上被安抚的暴动精神力一样,都是夏清舒做的吧?”

    陆珩眯眼。

    裴秦之嗤笑,“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虽说我每天自称职业是医生,可这也不能完全否定我是一个研究员的事实,并且是基地最优秀的研究员之一。更何况……”

    他垂了垂眸,“你忘记了其实我也是一个异能者了吗?”

    想起了裴秦之的异能,陆珩神色微变。

    “很多人都忘记了吧?毕竟我的异能不像你那么强悍无敌,也不像秋家两兄弟一样厉害实用。”裴秦之淡淡道:“甚至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鸡肋的异能,再加上一开始我就投身于生物研究学,后来更是开始涉猎医学。所以这个异能对我来说,似乎就更没用了。”

    裴秦之的异能是“线索追踪”。

    某件事情,只需要稍微得知一点相关线索,那么他就可以追溯到事件源头,乃至还原整个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