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觉得今天的瓜子磕的有点多,这桃花酿也有点醉人,不知不觉,她已经喝了一壶。说来也奇怪,这桃花酿不知掺了什么好东西,酸酸甜甜的,令人上瘾,可这后劲,却是安城陈年的女儿红都不可与之媲美。晏昭砸吧砸吧嘴,觉得自己好像开始醉了。

    她起身想去如厕,却迎面撞到了一个人,一股冷冽的桂花香涌进了她的鼻子。

    “好香,比喜雨阁的桂花酥都要香。”晏昭又砸吧砸吧了嘴,张口就要咬上去。

    桓离正要往回府的马车走去,却不想迎面撞上了一个醉鬼,是的,醉鬼。此人身着一袭青色的衣衫,腰间别着一个精致的青白色香囊,用金色丝线细细绣出一支桂花的模样,大堂外的阳光细细碎碎地从小窗洒落进来,照的那桂花活灵活现。桓离看着那桂花出神之际,晏昭已经凑到了他的脸前。

    桓离只见眼前这个只堪堪到他肩膀的男人定定地盯着他的脸,正当他疑惑开口之时,那男人突然吧唧一下,咬住了他的脸。

    桓离愣住了,顾修寒也愣住了,匆匆赶来的灵秋惊得张大了嘴巴。

    晏昭砸吧了一下嘴,觉得这个桂花酥一点也不好吃,不由皱起了眉头,张开了嘴,咕哝一句,“真硬。”

    灵秋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有点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小……公子,戏听完了,我们该回去了。”

    晏昭满不在意,“知道了,知道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抬起头,就看见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他身着玄色暗花蝶纹锦袍,腰间的束带纹着暗金色的腾蛇图案。脖颈处的衣领似乎绣了一朵桂花,很小一朵,但仿佛是盛开的模样,让人莫名觉得有些突兀,却是晏昭喜欢的。再往上,便是那张鬼斧刀工的脸,像是最精致的瓷器,令人一眼就沉沦。但是此时,这张脸上却充满了不耐,还有一丝愤怒。只见那幽绿色的眼眸紧紧盯着自己,冷光炸裂,晏昭不免有些害怕,想起了幼时野外遇见的那匹狼,顿时酒也醒了。

    桓离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晏昭,眼中有一丝愤怒。

    晏昭却不知缘由,甚至有些不耐起来,“这位兄台,可是我脸上有花,须得你这般细细察看?况且我一个风度翩翩的如玉公子,你这般终是有些不大妥当。莫不是你有些许特殊癖好?倒也不必如此明显,本公子虽可理解,却也是爱莫能助的。”

    “特殊癖好?”桓离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咬牙道。

    “嘘,”晏昭凑近了些,“看兄台你这副装束也是世家子弟,有些事情便也不必说的明白。”

    晏昭颇有些遗憾,忍不住腹诽,“这般顶好的皮囊,便是我兄长也不及他三分,怎么就偏好于此呢?”

    “好!好个伶牙俐齿!”桓离气笑了。

    晏昭觉得他笑得让人头皮发麻,连忙说了一句“告辞”,便遁走了。

    桓离盯着他远去的背影,觉得沂阳似乎许久都不曾热闹了。他边向马车走去边吩咐了声,“影一,去查。”

    “是,主子。”影一领命离去。

    顾修寒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在心里为刚刚那个看起来莫名有点可爱的小公子点了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