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踌躇满志的人都想找到他们认为“更适合自己”的队伍或者环境来更好的发挥,这句话并不是讽刺,因为确实有很多人值得更好的队伍或者环境,比如已经在路上完成了信息录入的陆心蕾。

    如果不是已经急迫到必须要不择手段地寻求组队的地步,她本人是比较不情愿这样抛头露面的,性别和外表在她至今为止的经历中带给她的困扰和麻烦要更多于便利,虽然也可能是因为另外一些客观原因的缺憾而导致了这样的心态,而且在现在的阶段这些女孩独有的元素很可能会带来更大的优势,但是对于陆心蕾自己来说,尽量减少和异性的实际接触这件事确实会减少很多一些不必要的关注,从而减少更多的不必要。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在此之前的17年,名为陆心蕾女孩极少走出这句话来,现在她的行动确实也是由于当前的情况确实值得她踏出这一步。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只要能对状况产生一点改善,那就是值得的——这样上刑场一般的决心直到看到游研社摆在阴凉处的宣传摊位,和在宣传摊位后值班的人的时候才被稍微放了下来。

    “你是没课吗,田社。”本着有求于人的礼数,女孩对坐在一排课桌拼成的“柜台”后搓着手机的男生率先开口,“这种事也要你亲自来的吗。”

    游研社社长田锐泽,游研社中唯二能让女孩毫不困扰地开始交谈的人之一。

    当然并不是说女孩的社交技能低劣到让其他人感到尴尬,其实在所有认识女孩的人中根本没有人认为她对社交这件事本身就抱着些微的排斥,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会认为这个娇小而长相精巧的女孩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但是他们并不了解女孩以对方能够接受的方式组织符合对方爱好的内容,而且不显得自己的态度有什么问题的这种聊天方式会让她有多么疲惫。

    这样毫不自然但令他人受用的交流方式在面对新的一个交流对象时带来的负担要更大,她必须凭借聆听来猜测对方的性格和爱好,再以之为基础从骨架开始架构交流的方式,而与之前没有确实交流经历的人进行沟通会让她感到困扰和排斥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有什么说什么这种直白的交流方式的。

    “您不是也亲自来了吗。”田锐泽挑了挑眉毛,把手机锁屏后放回口袋,被一个出乎他意料的人搭话产生的惊诧被他有条理地压在眼镜片下面,“陆社您又有何贵干啊,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讲,我这里随时能找个干事来顶班的。”

    “没什么,您也犯不着打扰别人,嗯……”女孩构思了一下应该怎么开口,忽视了自己被带到天津一带的口音,“是没什么事,您们社这个?大ajor现在还能报名不。”

    明知故问,一个比较好用的,引入话题的方法。

    要说田锐泽和陆心蕾两个人的交流还确实有一些渊源,上个学期他们确实成为各自学生社团的社长之后,在社团联合会直属上级学生会举办的团建里他们曾经被抽到一组即兴表演节目,而两个人的最终的决定和节目是一段比较没有技术水平的对口相声,陆心蕾在整个环节中只是化身嗯啊好对人柱力,为出身天津的田锐泽做一个捧哏。

    这件事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是深远的,虽然排练时间只有短短的五分钟,但是直到现在,陆心蕾在和他交谈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起相声的腔调。

    “还能啊,截止到这周周日都能报名,”这次,大概猜到陆心蕾来意的田锐泽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诧,“您问这个干什么,是要准备报名?”

    “对,没错。”

    陆心蕾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没看出来啊陆社,您还有这个实力的,”田锐泽坐直了身体——他一直没有从凳子上站起来,但是他过于颀长壮实的身材使得他即使是坐着直起腰,想要和女孩的视线对接也不用太大幅度的仰头,“那看起来您是一个人来报名?”

    “我还能带着一队人马不成。”女孩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认识的,而且我知道在玩dota的全拉起来也凑不成一队,您也知道我之前就没怎么玩过游戏的。”

    准确说是基本没有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