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生辰在谷雨前两日,这些日子以来雨水淅沥,路面潮湿,人也疲懒。

    程晏在书房中看着书,过了一会儿他来寻我。

    我正趴在窗前唉声叹气,吹着从窗缝溜进来的细风。

    “书书,你今日不回太傅那里吗?”程晏问。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陛下,实在很想告诉他,你一个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我支吾答道:“不去,路太滑了。”

    程晏还待再问,那边尹舒已经为他磨好了墨,并且唤他该看奏折了。

    小陛下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坐过去有些闷闷不乐,过了一会儿,他眼睛亮了一下,将手中的一份奏折拎出来细细瞧着。

    程晏扭头问尹舒:“太傅何时有了办学的念头?”

    我耳朵竖起来,望着他们没有说话。

    尹舒先是愣了一下,顺着程晏的手去看那份奏折,接着便蹙了眉,望着程晏目光有些闪烁。

    程晏眨了眨眼睛。

    尹舒咳了一声,说道:“父亲确实向我提到过这个想法,不过我也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快呈上折子。”

    程晏很奇怪,他问尹舒为什么会以为太傅不会着急。

    尹舒道:“陛下知道我是父亲的义子吧?在我初次与父亲见面的时候,生父生母还没有故去,但是家里穷没有办法供我念书,我便常常坐在家门口,看着对面铺子的招牌,牌子上写什么字,我便学什么……”

    “唉?”程晏听到尹舒开口说起过往,很惊讶,“尹舒你以前没跟我提过呀!”

    尹舒便笑一笑,继续道:“就是因为这样,才有幸被父亲遇到,他见我喜爱读书,看起来也很高兴,便每次路过的时候教我认字习字。”

    我倒是听张子安提过这段过往,后来尹舒生父生母过世,张子安见他可怜,便收养了去。

    “不过——那时候父亲教我的方法,与陛下你是不相同的。”

    程晏来了兴趣,问:“在哪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