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逾冷着脸与盘子里的珍珠鸡大眼瞪小眼,良久没有动作。

    这场景着实有些诡异,直到沈浮桥腿都蹲得有些麻,宁逾才缓缓抬手,试探性地戳了一下盘子里的鸡肉。

    “……你不饿吗?”沈浮桥觉得有些好笑。

    宁逾抿了抿唇,眉头蹙得很紧:“我不吃这种东西。”

    但是他很饿,小腹都非常明显地凹陷了一小块下去,脸色很不好看。方才也是饿狠了,连脾气都可以暂时收住,从水里钻出来等沈浮桥赔罪。

    他说着不吃,目光却紧紧粘在盘子里的烤鸡上,沈浮桥觉得奇怪,于是多问了一句:“你不喜欢吃鸡肉吗?”

    宁逾饿得身体发软,一听沈浮桥说话更来气了:“哪有人把鸡肉这么糟蹋!这还能吃吗?”

    沈浮桥没有立刻接话,他沉眸看了宁逾一会儿,直到宁逾被他看得又要发飙,才缓声开口道:“可以,很好吃,你不妨试一试。”

    宁逾没有轻信,抓了一块盘子里的鸡肉,凑到了沈浮桥的唇边:“试毒。”

    沈浮桥默默想,这傻鱼不会用筷子。

    虽然动作有些奇怪,但这么吃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启唇时舌尖难以避免地碰到了宁逾锐利的指尖,沈浮桥并没有放在心上。

    “没有毒,阁下且放心吃罢。”

    他的声音平稳又柔和,缓缓流淌进宁逾的儋耳里,总是给他一种被珍重的错觉,等反应过来时,又觉得余韵中像是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指尖有些油腻,还残存着舌尖的温热触感,宁逾无意识地收了收指节,问出来的问题状似破了防:“……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浮桥也愣了一下,他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这么好是多好?不过是举手之劳,顺道就做了,何必问得这么郑重?若是非要说为什么的话——

    “我希望阁下的伤快些好,能回到该去的地方,不必被困在山野。”

    也还他一个清净。

    最后一句他没明说,但是意味已经非常明显,宁逾不傻,眼神瞬间就冷了下去,低低地应了声,便收回了目光专心进食。

    他从未食过熟肉,甫一接触到还觉得难以接受,但越吃越馋,最后一连吃了五只,直到沈浮桥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担心他的肠胃接受不了,才堪堪制止住。

    他不会用筷子,直接用手撕着吃,在沈浮桥看来有种与秾丽外表毫不相符的野性,而且居然诡异地和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