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衡见他不说话,等了半响,方才试探的喊了一声:“哥?”

    厉钰转过头来看他:“嗯?”

    那声音中,带着很明显的茫然。

    厉衡本来极力憋着的眼泪,瞬间就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

    长这么大,一直觉得哥哥是无所不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哥哥都可以扛住,但其实,是人总会有软肋的。

    每一个人,在自己的软肋面前,都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厉衡从怀里摸出两块牌位,哭着道:“哥,这是爹娘的。”

    厉钰一愣,接过他手里的两块牌位。

    没有什么好运,没有什么眷顾,命运从来不曾眷顾他们兄弟二人。

    十年前夺走他们的家人,现在,连牌位也不让他们保全。

    那两块牌位都已经被砍成两半,不仅如此,上面还交错着各种裂痕。

    “瑾之,我……”凤岚倾在一旁看着,声音有些哽咽。

    饶是他能言善辩,饶是他聪慧过人,此刻也有些语塞。

    罪魁祸首,是他的亲人,是长辈。

    作为晚辈,他不能杀了凤六爷泄愤。

    作为将领,他不能责怪一个为了从鞑子军手里解救同僚而失去一切,从而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士兵。

    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能做,却还谁都对不起。

    这种无力感,在他决定抛却从前那个天真的自己,决定撑起凤家之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但这一刻,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时隔这么多年,这感觉依然,如此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