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慢慢没过了严礼强的膝盖,小腹,最后一直到严礼强的脖子,最后严礼强不得不用一只手举着弓和箭囊,靠一只手划着水,艰难的过了河,好在严礼强原本的水性就不错,这条河的河水也不算湍急,所以他只是被河水冲下去几十米,就上了岸。

    这个时候的严礼强,也顾不得冷不冷,上了岸的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就迅速朝着远处的一个山坡跑了过去。

    来到山坡下,穿过一片胡杨林,再穿过一片灌木和荆棘,然后翻过山顶,再从山顶上下来,穿过一片乱石堆,绕到了前面一座小山的山顶上,眼前的景象,一下子豁然开朗。

    黑风盗和灰家集之间的战斗依然在继续着,那些骑在马上的黑风盗,就这么十分钟不到的功夫,那些骑在马上的黑风盗,已经逼近到了灰家集外面的两百米外,骑在马上的黑风盗手上的战弓,已经从抛射变成了平射,这样一来,那些黑风盗弓箭的准头大大提高,一时之间,和驻守在灰家集土墙上的梁义节一干人打得不分上下,双方箭来箭往,都有了伤亡……

    这样的较量,在贴近之后,一方骑在犀龙马上,不断移动,占据了速度的优势,让人瞄准和射中的难度成倍提高,一方在土墙的背后,占据了防御的优势,可以就近躲避防御对方的箭矢,还真不好说到底是谁占了优势。

    远远一看,严礼强就发现梁义节和灰家集的那个射手被几个黑风盗同时压制住了,那几个黑风盗就盯着梁义节和灰家集箭楼之上的那个射手,只要梁义节和那个伸手一露出身子来瞄准,那几个黑风盗的弓箭就朝着他们两个人射过来……

    严礼强一边打量着战场,一边匍匐在地上,背着角蟒弓和箭囊,一步步的朝着前面山坡上的一片乱石爬了过去,地面上碎石锋利的棱角,划破了严礼强身上穿的湿淋淋的衣服,在严礼强的手臂和腿上划出一条条的血痕,严礼强咬着牙,用坚毅的目光看着那片乱石,一点点的朝着那片乱石靠近。

    终于,严礼强来到了那一片山坡上的乱石的后面,终于站了起来。

    这一片乱石,大的有几头牛那么大,小的也有磨盘大小,散落在这片山坡上,刚好把严礼强的身形完全遮挡住。

    严礼强弓着腰,低着头,在那片乱石之中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射角。

    那个射角就在三块乱石中间留下的一个脸盆大的空隙,从那个空隙看过去,大队的黑风盗的队伍,就在那个空隙斜对面的五百多米外……

    严礼强半跪在地上,舔了舔嘴唇,把角蟒弓拿在手上,平放,抽出了一支箭,搭在弓弦之上,那冰冷锐利的铁制的箭头,就从那个脸盆大的空隙之中,瞄向了黑风盗的那一大片人马……

    ……

    阿里古金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战斗,心中疑窦丛生,如果孙冰臣身边的护卫就这么一点水准,那他之前的两百手下,是怎么会被人轻易屠戮的,孙冰臣身边的那些射箭手呢?那个弓道强者呢?哪里去了?难道是之前的战斗太激烈,那个弓道强者还没有恢复过来?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弓道对人的体力,特别是双臂的力量消耗是巨大的,就算是弓道高手,如果短时间内开弓的次数太多,双臂的力量消耗太大,短时间内,是绝难恢复过来的。

    想到这里,阿里古金的双眼一寒,转过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微微点了点头。

    那个人呼啸一声,骑着犀龙马,一下子冲了出来,在那个人身后的一百黑风盗,也紧跟着那个人冲了出去。黑压压的一群人,如一群饿狼一样,扑向了灰家集的那一堆土墙。

    如果孙冰臣身边的弓道高手不出现,那么,这试探性的佯攻,就会变成主攻,顺水推舟,攻入灰家集,然后砍下孙冰臣的脑袋。

    作为沙突七部之中乌利部的贵族,对自己带兵打仗的能力,阿里古金一向很自信,知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道理。

    阿里古金的黑色的面巾背后,露出了一个冷笑,他甚至开始幻想自己拿下孙冰臣的脑袋之后,在乌利部中和整个沙突七部之中的地位会有着怎么样的提升,那个孙冰臣,可是他们沙突人的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