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侧靠着床不太舒服,陈鸣犀嘶嘶吸着凉气稍稍挪动身子,继续往下说。

    “队长接着问我害不害怕,我觉得有些丢脸,但还是点了点头。”

    凝神望着陈鸣犀。

    文阳试图感受他的感受。

    在还是一名年轻小警察的时候,面对杀人潜逃的歹徒,陈鸣犀的心底,该是如何的恐惧?

    “见我说害怕,他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我以为队长要训我呢,结果,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话:警察也是人,也会怕穷凶极恶的罪犯,但我们更怕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无辜的生命消逝,保护无辜者不受伤害,这就是选择做警察的意义。”

    靠在床头,陈鸣犀端着盒饭,久久的望着雪白的墙壁,似乎在回忆当年的那些场景,良久不说话。

    一个胡子拉渣、穿着病号服、歪着身子、端着盒饭还一脸深沉的男人,看着实在有些搞笑。

    可文阳笑不出来。

    如果说之前他对陈鸣犀为他挡子弹的事心存感激,那现在,他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又有了不一样的改观。

    打破沉默的,还是门外负责警戒的警员。

    “陈队……陈队你怎么还没吃饭?这饭菜是不合胃口吗,你想吃什么,我再去买。”

    推门进来的警员准备替陈鸣犀收拾吃完的饭盒子,见地上摆着盒饭盖子,上头的饭菜被那只胖乎乎的哈士奇吃了个七七八八,陈鸣犀手里端着的饭菜似乎还没动过。不由惊讶起来。

    陈鸣犀终于回过神,冲这尽心尽责的警员笑笑。

    “不用。挺好吃的,我正吃呢。”

    待到屋里又只剩下文阳和陈鸣犀自己的时候。陈鸣犀费劲的伸手,揉了揉床边胖哈士奇毛绒绒的脑袋,眯着眼笑了起来:

    “跟我以前养的狗真像,就是胖了点。想不想减肥?等我屁股好了,跟我跑五公里去!”

    宋涵中不放心留大毛独自在外头,下午又开车来医院,准备把这只哈士奇带回去。

    毕竟文阳是跟着他去的微光,这会儿谁都还不知道它怎么带着一只猫一只狗跑到荒郊野外去了。

    幸亏没出什么事,否则他还真没法跟龚江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