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帅已至玄武,报信者乃是西川信使,大帅要不要见见?”心腹喜上眉梢,看得出来这个消息也让他倍觉欣喜。

    “这就让信者来见!”李绍斌闻言心中也是一喜,到了这份上他已经没心思掩盖心迹了,只要梓州城能幸存下来一切都好说。

    李绍斌在设厅接见了西川信使,对方气度从容,信誓旦旦的向李绍斌保证:“昨日午前,大帅亲率万余精锐赶至玄武县,卑职奉命前来时,大军已向贼军发起攻势。李帅不必担忧,不出两日,捷报必定传来!”

    李绍斌眉开眼笑,双手在扶手上来回搓滑,连道了三声好,大手一挥,豪气道:“贵使辛苦,来人,给赏!”一反之前在西川使者面前趾高气昂的态度,“两川本是同气连枝,此番贼军贸然来犯,看似声势浩大,然只要你我两家合力,必叫贼军有来无回,何愁两川不能保全?”

    “李帅所言甚是,大帅也正是此意。”西川信使始终不卑不亢。

    两人言谈甚欢,各自欣喜,这时厅中一名文官忽然出声道:“前日,贼军曾分兵去援玄武之百战军,算其脚程,该是与孟帅差不多时候抵达,不知贵使来时,可有见到?”

    这名文官如此一问,李绍斌顿时反应过来还有这回事,此事事关重大,若是王师先到,恐怕战事对西川不利,李绍斌不等西川信使说话,立即问道:“贵使可曾见到这股贼军了?”

    “卑职来时,大帅正是与这股贼军在玄武城外交战。”西川信使没有隐瞒,但神色间仍是极为自信,“李帅不必为西川军担忧,有大帅亲临战场,贼军必败无疑!”

    见信使神色泰然,李绍斌也就信了三分,但联想起这几日见到的王师战力,又不能不担心,勉强点了点头,“有孟帅亲临,本帅自然是不担心的。”

    梓州城外,王师大营,李绍城驱马至中军营外,交了战马,疾步向帅帐行去。

    掀开帅帐走进,瞧见正在怡然自得饮茶的莫离,忙走上前去,执礼道:“西川信使已经入了城。”

    莫离正眯着眼轻嗅茶香,闻言微微颔首,算是示意知晓了。

    李绍城不是传令兵,他既然亲自前来,自然不会只是为汇报军情,“以末将之见,西川信使此番前来,定是告知李绍斌孟知祥已到玄武,此消息必令李绍斌振奋,我军何必将其拦下?”

    原来,西川信使冲营入城时,被李绍城拦了下来,不等他将其擒获,莫离即传来军令,让李绍城放其入城。李绍城不解其意,故而前来询问。

    莫离浅品了一口茶,微微笑道:“先喜后忧,岂非更易自乱阵脚?”

    李绍城微怔,寻思着道:“军师的意思,是说不用多久,西川贼军兵败玄武的消息便会传回?眼下李绍斌闻听孟贼前来,势必大喜,而后闻听孟贼兵败,则必大忧,大喜大忧之下,李绍斌必定心神不宁,而东川兵将也会神思崩溃?”

    “将军敏锐,正是如此。”莫离放下茶碗,他方才所言的意思并不难理解,让人惊异的是他对李从璟必定战而胜之的信心——那已不是信心,而是认为理所应当,就如认为日头会自东方升起一样自然。

    莫离抬头看向李绍城,笑着问道:“大军攻打梓州已有大半月,将军可否累了?”

    “为国击贼,无劳累之说。”李绍城道。

    “将军不累,将士们想必累了。”莫离笑容更加富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