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钱浅之前预料的一样,挨了打的村民慌慌张张的逃回了村子,一开始惊魂未定,但很快就有人琢磨出不对劲之处来了。

    “诶?”和村长大儿子一起连滚带爬逃回村长家的林家人突然问道“刚刚那个东西,是人是鬼?”

    “这不是废话吗!”另一个村民没好气的回嘴“月亮那么亮堂,是人你还能看不清?可你瞧见啥了?不是个鬼,咋连影子都看不清。咱村里人不是没人见过,那个小娘子认了鬼爷爷,有鬼撑腰能不硬气吗?老子以后再不跟你们瞎掺和,这次算老子命大!”

    “不对啊!”之前开口的林家人挠了挠头“最后那句话你们听清了吗?那分明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是啊!”另一人符合的点头“这姚娘子,怕不是藏了野男人在屋里吧?”

    “就算是又怎样!”一个伤的不轻的村民狠狠冲地上啐了一口“有本事你们上荒屋去抓她浸猪笼。那鬼地方,我是再也不去了。”

    村民们只是随意嚼个舌根,但这几句话倒是给村长提了个醒。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晚上山抢亲,居然会惹下这么大的祸事。他不是没想过,姚娘子有人撑腰,但他早就想好了,只要将人捆回来,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姚娘子就是他林家人。都是一家人了,姚娘子还能联合这外害自家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晚上山抢亲,不仅没抢回来姚娘子,他儿子还被打成了重伤,被人抬着回来的,到现在还昏着,看样子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村长大儿媳一看到自家相公这样惨的被人抬回来,立刻哭天抢地的哭嚎起来,哭了半日又想起,是村长小儿媳撺掇着上山抢亲,妯娌两个就这样当着外人撕扯起来,让村长烦不胜烦。

    “那个小蹄子一定是在屋里偷汉子,才将我们当家的打成这样的!”村长大儿媳一路哭骂,完全迁怒到了钱浅身上“瞧她那个样子就是不安分的!爹,您老人家可是村长,在您眼皮子底下生了这样的事儿,你也能忍?这样的破烂货,就应该抓了浸猪笼。”

    “你嚷嚷个屁!”村长又生气又懊恼,没好气地训斥自己的大儿媳“有本事你自己去荒屋将她捆下来!这么多人都吃了亏,你在家跳腾个什么劲儿!”

    “我就不信那破烂货还能一辈子躲在鬼屋里不出来!”村长大儿媳嗓门极大的哭骂“等她进了村,还不能整治她吗?爹呀!您也不瞧瞧你儿子被人打成什么样了!这样你还不给做主,我们可咋活啊……”

    村长儿媳妇的话说出口,旁边几个挨打的林家族人立刻开始符合“是啊,你是一村之长,那个女人那么猖狂,你管是不管?她若是偷汉子,合该浸猪笼。”

    这些人挨了打,气不顺得很,眼下有个送上门来的好理由出气,自然立刻顺着杆子爬,立刻开始七嘴八舌的逼着村长出面,处理“姚娘子偷汉子”一事。

    自家不省事的儿媳妇张嘴就找了麻烦,村长真是烦不胜烦,但一旁人多,他也只好压着火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今日晚了,都散了,明日再说,等姚娘子进村,我再将她唤来细问。”

    不得不说,在武家坡生活了这些日子,钱浅对村民的尿性还是挺了解的。因此这一晚,她和薛平贵就没睡几个时辰。

    打发了村民,都已经接近二更天了,两人这才张罗着洗漱睡觉。薛平贵因为不放心,将自己的地铺特意移到了门口,顶着门睡觉。统共也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四更天左右,钱浅就被薛平贵叫了起来。

    两人仔仔细细洗漱换了衣服,开始往城里走,赶着天亮之前就在城门口处排队等着进城了。他们经过村子的时候,武家坡的村民大多还没起来,并没有人瞧见他们。

    这一天,薛平贵打扮得倒是很精神,一身石青绸袍,腰束锦带,头上是他之前的白玉环束发。这一身虽然也是以前的半旧衣裳,但衣裳保养得还不错,整整齐齐带着折痕,穿在身上倒也挺括精神。

    跟他比,钱浅打扮得就有些不伦不类了,她上半身穿着从王宝钏丫鬟哪里捡来的普通红绫棉袄,下半身却穿着王宝钏扶贫给她的十分华丽的大红撒花软缎裙,裙子和衣裳十分不搭不说,还稍微长了点,显得有些不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