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械营是兵部的器械营,所以驻守在这里的,都是官兵。正因如此,这里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应该是先报告给兵部,由他们来处理的。

    但是,常不易却担心兵部的官员会庇护这里的官兵。

    因此,他便想将那四名守卫送往刑部,由他们来审理。毕竟,偷盗这种案件,正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然而,他这个决定一说出口,就立刻遭到了器械营官兵们的反对。

    “大人,我们是属于兵部管的,为什么要将他们送往刑部呢?刑部里的人全都是酷吏,这些兄弟送进去,就算是没有毛病,也会被他们屈打成招,搞出一些毛病来的。所以,还请大人收回成命,不要将他们送去刑部。”方才那名阻挠赵小七等人查看仓库的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常不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哦,听你这话,好像对这几个人挺关心的啊。这是不是说,你平日里跟他们关系很不错呢?”

    “大家都在一个衙门里当差,彼此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当然跟他们关系不错啦。大人,有什么问题吗?”账房先生忙解释说。

    “低头不见抬头见?嗯,也对。他们负责看管仓库,你则负责制作账目。你们的确是经常见面才对的。你不说的话,我还想不到这一点呢。多谢你的提醒啊。来人啊,将这账房先生给我抓起来。”常不易把脸一沉,怒声说道。

    器械营的人现在是人人自危,唯恐自己也被常不易抓起来,送去刑部。因此,他们都恨不得赶紧巴结他一下,让他对自己印象好点儿,不找自己的晦气。正因为这样,在听到他要将账房先生给抓起来后,立时便有人抢着出来,将账房先生一下给摁在了地上。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仓库的事儿给我没半点关系的。我就是一个做账的,他们怎么报,我就怎么填。请大人明鉴啊。”账房先生连忙喊冤叫屈地说道。

    常不易冷笑一声,说:“你是欺负我不懂账务吗?呵呵。我告诉你,对此我可是精通的很。我可是知道,对于仓库中的实物,你们账房先生每月都要盘点的。以求账实相符。既然每个月都盘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仓库空了呢?所以呢,要说你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可是说不过去的。你说是不是?”

    一番话说的账房先生无言以对。他只得低下头说:“大人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与这件事脱不了关系。遇到大人你,我认栽了。”

    常不易见他认罪了,马上说道:“你既然承认了,那就好办了。那你便将仓库中的东西都去了哪里,你通过倒卖这些东西赚了多少钱,以及帮手都有谁,全都说出来吧。我也好将你的供词与你所供出的人员,一并交到刑部去。”

    账房先生听他如此说,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他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没有帮手,全都是我自己做的。所卖的钱财也都被我挥霍了。大人,总之这件事跟别人无关,你要治罪,就只管治我一个人的罪好了。”

    “呵呵,怎么?想一个人担下所有罪责?可是,你想过没有,且不说你这些话别人不会相信,就假如说别人相信了你并让你一个人承担罪责吧。可是,你确定,你自己一个人可以担得起这罪责吗?要知道,倒卖朝廷军需物资,可是株连三族的重罪。不是说砍了你的脑袋就完事儿的。也就是说,到时候你的父母兄弟还有妻子儿女,都要因为此事被朝廷问罪的。所以,我想劝你一句,你真的忍心让他们陪着你一起死吗?”常不易冷冷地看着他,问道。

    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账房先生脸上顿时便流了了两行热泪。

    然后,他一下跪倒在地,向着天空喊道:“爹,娘,孩儿不孝,请你们原谅我吧。老婆,儿子,对不住了,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亲人们,今生亏欠你们的,来生再报吧。”

    说完,他便猛地起身,向着墙撞去。

    但他才刚跑出去两步,便被常不易撵上,一下点中了后背上的穴道。

    常不易的内力借由穴道投入他的体内,将他的气血封住,他的身体顿时便失去了活力,一下瘫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