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橙暮倒是没料到,秦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她愣了半晌,不免有点纳闷。

    “你手还能动呢?”

    “不至于像你想得那样。”

    她不是扭扭捏捏的人,绾个头发而已,也不怕他暗算自己,于是不再多说,直接俯下身去,拔了发间的簪子递给他。

    长发如瀑布倾泻而下,在他面前铺散开来。

    很难想象,像她这样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的通缉犯,连妆都懒得化的无良暴徒,偏偏发质极好,缎子般黑亮柔软。

    她是天生的美人,从骨相到皮相,任何细节,无一不美。

    但她却选择了刀尖舔血,最放肆的一条路。

    秦策有了一瞬间的怔忡,他静默着,不知想起了什么。

    在镜阵中被划到的无数细小伤口,再度传来尖锐的痛感,他隐忍喘息,手上力道却放得很轻,将她的发髻一丝不乱绾起。

    他冰凉指尖,触到了她的耳后肌肤,莫名引起了凌橙暮微妙的战栗。

    她下意识想抬起头来,结果听他低声道:“先别动。”

    “……”

    当雕着凌霄花的木簪,彻底将发髻固定好,她双手撑着床沿直起腰,不晓得为什么,忽而勾唇一笑。

    “有件事儿啊,我也是忽然想起来,得告诉你。”

    “你说。”

    “就是我待会儿还得洗澡去,这发髻迟早要拆,你可能白费工夫了。”

    “……”

    秦策闭了眼睛,估计是又被她气着了,不再讲话。

    ,凌橙暮成功气到了他,情绪极佳,她吹着口哨拿了自己的盲杖,悠然自得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