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夷军的大帐之中,哈日查盖来回踱步,沉默不语,面上的神色凝重,对于司徒青的提议,他的心中挣扎的很,现在,他有着血仇在身,自己有是早不保夕,若是不谋一条出路的话,这一生非但报仇无望,更是极为可能成为丧家之犬,东躲西藏地度过。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完全让他没有准备,而司徒青却是他的智囊,如若此次不是司徒青的话,怕是,这十万人,他都带不出来。

    因此,他对司徒青看得极重,如若失去了司徒青,他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不是那个在蛮夷国叱咤风云的人了。海日古更是不会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尽管司徒青上一次让他是损失过不少人马,这一次,献计也未能讨得好来。但哈日查盖却从未怀疑司徒青的忠心,越是这般,他就越担心司徒青这一去会有危险。

    犹豫不决中,哈日查盖拿起酒囊大口地灌了下去,只到酒囊空空,这才打了一个酒嗝,猛地一拍桌面,道:“司徒,你当真已经想好了?”

    司徒青起身,右臂放在胸前,微微低头,沉声言道:“大王,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虽说你所言有道理,莫小川未必会将你怎样,可是,凡事都怕万一。我们草原人,有什么便你说什么,折箭为盟,一诺千金,但中原人未必如此。你在中原生活了几十年,对此,应当比本王了解,如若莫小川非你所想那般,你此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哈日查盖盯着司徒青的脸,面上的神情真切,他是真的担心司徒青的安危。

    司徒青有些感动,抬起脸来,望向哈日查盖的眼睛,看着哈日查盖真诚的眼神,猛地又低下了头去:“大王,多谢你多我的信任和厚爱,可是,也正因为大王如此待我,我司徒青更无惧生死。那莫小川,自幼是我看着其长大,应该也算是旧识,他不会将我如何的。但是,若我们错过了这次机会,怕是,再没有如此良机了。大王对我厚恩,司徒青无以为报,这次,还请大王准许。”

    哈日查盖看着司徒青,霍然将自己的右手握拳,重重地拍在了胸前,望着司徒青,道:“司徒,你的情意,本王记下了。若是此次,你去了之后,那莫小川当真为难于你。本王便是拼尽了这十万人,也定要让莫小川身首异处。”

    “有大王这句话,司徒青便已经知足,不过,还望大王莫要冲动。我们现在还不是与莫小川硬碰的时候。莫小川对我们也不会赶尽杀绝,大王的敌人,是海日古,无需为我一人,而误了大王的大事。”司徒青说罢,单膝跪地,深施一礼。

    哈日查盖双手扶着司徒青,将他扶了起来,道:“好了,先不说此事了。待会儿,我派人去联络莫小川,我们今日,痛饮一场。”

    司徒青也露出了笑容,哈哈一笑,道:“好,今日便陪着大王好好的饮上一场。”

    司徒青的话音落下,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新军大营这边,莫小川站在大帐之中,撩起帐帘,朝着外面望去,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十分,西边的红霞,映在绿色的草地之上,显出几分姿色来,看得很是怪异。

    莫小川缓步走出了帐外,哈日查盖派出的使者,他已经交给了林风去处理。这等人物,还没资格让他亲自接见。算一算时间,林风这个时候,也应该处理的差不多了。

    莫小川拿着酒壶,独自一人饮了一会儿,便见林风匆匆而来。

    微风轻抚,荡起了莫小川的长发,他一身白衣,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玉带,北斗剑背在背后,剑鞘上挂着一个精致的酒壶,脚下的青草,也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晃着,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孤独之感。

    林风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有些茫然,记得以前,莫小川是一个开朗的少年,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说笑笑,脸上也时常挂着笑容,从未见过他有现在这种神情。

    看来,人在高位,带来的不禁是权势和地位,也有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回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当初在江湖之中做一个采花贼的时候,是何等的逍遥自在,现在虽说身上挂着四品的头衔,手下也有一帮兄弟听他的号令,比莫小川虽然比不了,可也并非再是当初的江湖草莽了。

    再遇到以前结实的那些草莽之人,他们看自己的目光,也多了一份敬仰。可是,随着地位的改变,当初的那种洒脱,却再也没有了。

    来到莫小川的身旁,林风收起了思绪,抱拳行礼,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