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初起,熹微苍茫。

    长风呼啸间,拂过城内飘摇的缟素,发出萧瑟的声响。

    吴钦站在郡守府的院落中,看着面前紧闭的厢房大门,焦急万分地说道:“这都三天过去了,侯爷还是不吃不喝、也不出来见我们,这可怎么是好?!”

    “是啊,”颍川郡守姚盛蹙着眉头,满面沉痛地说道:“大司马蒙冤被害,我们也是哀痛万分。但接下来要如何做,还得让侯爷拿个主意。”

    “子护……”吴钦回过头,刚想让赵佑去劝劝肖淮,就见他默默站在人群之后,早已是清泪满面、哽咽难言。

    情急之间,吴钦灵光一闪,急忙扯过纪云生的衣袖道:“你不是最聪明了吗?你快想办法劝劝侯爷啊!”

    “我们……再给侯爷一点时间,”纪云生眼眶通红,眸中划过感同身受的悲恸:“他会想清楚的。”

    似乎是应了他的话,厢房的大门被人从里面轻轻推开。

    “侯爷!”

    一时间,吴钦、陆绍阳和中州的各路官员、将领们急急围了上去,忧心忡忡地看向肖淮苍白的面容。

    出乎众人的意料,肖淮并没有哭,但眼角下隐隐的泪痕却在不经意中透露出他曾经失控的情绪。

    他身影单薄、面若死灰般地站在原地,无情无绪地问道:“相城那边新上任的大司马是谁?”

    “回侯爷的话,是那霍璟的堂兄……霍常。”

    闻言,肖淮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眸说道:“我明日会回相城请罪,中州的大小事务便交给各位了。”

    “什么?!万万不可!”陆绍阳大惊失色,几乎是立刻出言劝阻道:“刘牧之所以害死大司马,就是因为忌惮他在大家心中的威望。如今侯爷军功赫赫,又是大司马的亲弟弟,他怎么会放过你?!”

    “是啊,回去不就是送死吗?!”吴钦浓眉紧蹙,怒声骂道:“刘牧就是个卑鄙小人,还不知道会使什么手段对付我们呢!依我看,不如今日大家就反了肖忱和刘牧,另立门户!”

    “是啊!吴统领说的对!”“侯爷,你不如就此反了,自立为王!”

    在一片附和声中,肖淮强压着心头刺骨的疼痛,不容置喙地说道:“大哥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要推翻雍朝、光复靖国。我们若是此时与刘牧兵戈相向,就是亲手毁了之前打下的大好局面。”

    “所以,我必须立刻回相城请罪,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海楼,”赵佑听罢,走到人群之前,喑哑哽咽地说道:“我陪你一起回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