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时节,宜城的山野上一片稻穗飘香、丰硕非常。

    广袤无垠的田野边,肖淮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得意地拍了拍身边的男人:“子护,你看看,今年的收成值多少钱?”

    “现在的米价是一石两千钱,这样算起来的话,光是这片地的收成,就在万两白银左右,”赵佑搓搓手,笑眯眯地说道:“这还没算上咱们在宣州其他地方购买的田产呢。”

    “想当年我去太学读书的时候,大哥省吃俭用,硬生生给我挤出了一百两白银,生怕我在太学同窗面前丢了脸面,”肖淮垂下眼睫,颇有些感慨地说道:“如今,我终于可以百倍奉还了。”

    “是啊,我那时候为了赚一两银子,都要抄佛经抄的死去活来,”赵佑叹了口气,不堪回首地摇摇头:“不过想想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我们离开京城已经九个月了。”

    说罢,他瞅了一眼肖淮的脸色,迟疑了片刻道:“前几日我听别人说,云生又在兖州打了胜仗,原来盛极一时的天顺军已经被迫一分为二,北上的名唤‘燕翎军’,南下的叫做‘抚远军’。”

    “我知道,”肖淮眉间微微一颤,轻描淡写地撇开目光:“大哥为了这事郁闷了好几天,还躲在房间里直呼——纪云生是他日后光复靖国的最大阻碍。”

    “其实……夜明大哥所言非虚,”赵佑直直看进男人的眼眸,沉声问道:“若是我们日后在战场上碰见了知还,又该怎么办?你……下得去手吗?”

    “我……”肖淮眼底浮沉过各种复杂的情绪,刚要说话,就被一个由远及近的呼喊声所打断。

    “三公子,出大事了!”

    肖淮和赵佑几乎是立刻顺着叫声望去,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顺着田埂急急跑来。

    “越叔,发生什么事了?”

    “三公子,”肖府的管家周越来到近前,气喘吁吁地说道:“郑铭被官府抓了!”

    “郑铭?就是大哥的那个门客?”肖淮眉峰一挑,脱口问道:“他不是前几天回老家省亲去了吗?”

    “是啊,他在回乡路上起了歹念,抢了人家富商的财物,没想到被新来的宜城太守抓个正着,”周越攥着双手,脸上写满了担忧:“刚刚我们在太守府的眼线派人来报,说是他屈打成招,把大公子供了出来。”

    “什么?!”赵佑瞪大眼睛,满脸鄙夷地说道:“他平日里行事心狠手辣,没想到竟是个软骨头。”

    “其实这事放在以前倒也无妨,但自从禹州打着光复靖国的旗号起兵造反后,圣上对我们这些前朝血脉就格外忌惮。这新来的太守本就是冲着整治我们肖家来的,”肖淮眸光清锐,冷冷说道:“如今,我们倒是将把柄送到了人家手上。”

    “但好在郑铭只是个门客,与你们家没有亲缘关系,”赵佑略一思忖,向着肖淮说道:“我们只要想个周全的办法撇清关系,再说他是故意嫁祸给夜明大哥就成。”

    “可是赵公子,刚刚我们小公子已经提剑去了太守府!说是要来个死无对证!”

    “什么?!阿远去了太守府!”肖淮大吃一惊,怒声说道:“这简直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