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懿仿佛被一团莫大的阴霾笼罩,层层叠叠的回忆蜂拥而至。

    “那个变态把我绑到山上,等我一清醒,就脱我的衣服,想强暴我,还逼我对着摄影机笑,威胁我...如果不听话就实况转播给所有人看他是怎么跟我两情相悦...”

    她的目光微微凝滞,找不到焦距,眼前全是那一晚在小屋里的遭遇。

    胃里涌上一股熟悉的噁心感,容懿小手握得死紧,指尖都快陷入肉里也不自觉,却仍逼迫自己不准退缩。

    “我一直挣扎,但他就是不放过我,我觉得好噁心、好脏...所以我骂他、用最难听的字眼羞辱他,想让他干脆杀了我...”

    她无意识的蜷缩起来,空洞的眼眶干涩红肿,悲伤到已经流不出泪水。

    “我已经尽力了...他说...就算我死了,他也一定不会罢休...”

    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以至于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鲜血般的恨意。

    “那一晚,我根本没有想要活下去,就算获救了,也痛苦得生不如死...过去的我,早就已经死了。”

    容懿低垂着眼眸,根本没勇气直视季蔚然,整个人乏力疲惫,充满绝望。

    “你听懂了吗?两年前你遇到的那个我,早就彻底的死了。”

    现在的她,早就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行尸走肉,即使此刻说着自己的事,她也一点都没有真实感,连灵魂都已经冰冷麻木。

    “你说我逃避不能解决问题,那你告诉我,我不逃避就能若无其事地活下去吗?你知道每次恐慌症发作就像死过一次的感觉吗?你根本不会懂!”

    容懿歇斯底里地笑了,这就是季蔚然想要的吗?看她这么钜细弥遗地剖析自己的伤口,他满意了吗?

    季蔚然眉头拧得死紧,低声道,“够了,别说了。”

    这一切他比谁都清楚,都心痛。

    他不需要听她说这些,更不想看到她亲手挖开伤疤的疯狂模样。

    一想到她孤身一人承受着这些不堪的记忆,他就痛恨自己当年走得太潇洒、太绝情。

    容懿嘲弄的扯动嘴角,笑容绝美而凄凉,“故事不好听啊?我难得这么诚实,你竟然不想听?”

    她环抱着自己,纤细的指尖都快掐进手臂般用力,毫不留情地继续撕扯着心里最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