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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穆走后,隆升派了逐风和摧霜前往袁府,又亲自去了粹善宫面见恭皇贵妃。

    第二日一早,袁牧便入宫求见恭皇贵妃,随即恭皇贵妃卸去钗环,只以发带束发,与袁牧一同前往御书房见驾请罪。

    “你们有何罪?”

    皇帝将朱笔轻轻架好,饶有趣味地瞧着伏地请罪的兄妹二人。

    “妾糊涂,妾见陛下指婚隆升公主与临山侯,便只想着临山侯除服未久,怕身边无人反而容易让不本分的丫头笼络了,竟联系娘家哥哥、想要送人入侯府伺候。”恭皇贵妃只一味低着头请罪,并不抬头。

    皇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笑道:“你想得原也不错,年轻人么,若没人从旁规劝着,是容易在这上头犯错——你又何罪之有?”

    恭皇贵妃和袁牧听皇帝一应反应都与隆升所说相差无几,心中都是一振。

    “公主生母乃是中宫皇后,妾不过是公主庶母,庶母之位行公主生母之事,妾有僭越之罪。又以后宫嫔妃之身,联络外戚,意图赏赐朝臣,妾更有失德之罪。”恭皇贵妃虽按隆升所言说了,但将自己所为说成僭越、失德,恭皇贵妃还是心中大为不安,唯恐皇帝果真责罚。

    皇帝却只是笑笑,似无怒意,“有理。你是皇贵妃,对其他皇子公主可以拿妃母的款儿,但隆升是先皇后所出正统,你非正位,的确不该多问她的事儿。”

    恭皇贵妃不敢分辨,只是继续告罪。

    “礼法位份所在,你的确僭越了,也的确该罚。但你是昭徳皇后的亲妹子、隆升的亲姨母,你关心隆升,可见既是念了与亡姐的姐妹之谊、也是感了先皇后待你的君臣之恩。这却是好的。”皇帝慢慢地说道,“罢了,这次就罚你为先皇后诵经两个时辰罢。”

    僭越是何等重罪,皇帝却只不过罚了诵经而已——恭皇贵妃自然大喜过望,连声谢恩。

    皇帝缓缓从桌案后踱了出来,沉思片刻后又道:“今早休光也来和朕说了此事,休光倒也没说什么别的,只是说做臣子的能尚主已是莫大荣耀,故而只愿能一心一意的与朕的公主相守相伴,不愿夫妻之间再多不相干的人——他能这样想,朕很是安慰。而且,既然说到以后他们小夫妻过日子,朕心里也有个想法,正好你们过来,也跟你们说说、你们听听。你们先起来。”

    恭皇贵妃和袁牧这才谢恩起身。

    “宗法礼制,皇后之女和嫔妃之女名位相同,”皇帝缓缓地道,“但隆升是昭徳皇后留给朕的唯一血脉,朕不忍皇后之女与旁人相同。”

    恭皇贵妃和袁牧对望一眼,恭皇贵妃忙道:“陛下有此恩典,姐姐在天有灵必然感恩不尽。但此事即为宗法礼制所定,则……”

    皇帝摆摆手,并不让恭皇贵妃说完。

    “宗法已定,自然不能单列名位。但隆升承天之爱、受生于中宫,到底与他人不同。故而朕早已决意,隆升大婚后,府中铺陈俱不可同于他人——隆升府邸规格应高于诸王、诸公主,仅次于太子。”皇帝说道。

    岂有此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