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乌阴反应过来,竟转身便离去。

    乌阴看着那大将军的背影,略微有些疑惑,总觉得怪怪的呢。

    然而心大如乌阴,盯着大将军的背影不过两秒钟,便又蹦蹦跳跳的到了屋厅中,却见外祖母轻叹了一口气。

    “外祖母,你不开心呀?”乌阴放下自己刚酌了一小口的茶,走到国丈夫人——这位仪态万方的老夫人跟前,歪着头看着她:“乌阴能做些什么呢?”

    虽然她着实瞧不太上人类无关痛痒的悲喜,可是眼前的这个老夫人她倒是真真喜欢的,向来疼她,从不忍心责罚。

    有次乌阴顽皮,在院子里闷不过,爬到了院墙上,而后一个探身到了墙外的一个老树上,却不曾想她高估了一个四五岁孩子的身高和臂长,人害没等挂上去,先掉了下来。

    幸亏那时候黄金九月,一席的落叶松快绵软,刚刚好没有伤到乌阴,这才免去了一身的皮肉之苦。

    可那老夫人却自责的哭了好久,那几日恨不得天天把眼睛粘到乌阴身上,还把自己关在了佛堂里,吃斋念佛了整整一个月才出来,就为求乌阴一个安稳。

    皇后是国丈家独女,而皇后又只生了乌阴这样一个公主,他们自然是疼的要紧。

    自打那以后,乌阴就没再爬过树了,一是逐渐意识到成了人之后失去了一身的法力修为,自然不能腾云驾雾,身形失了敏锐。另一方面,也是因着实在不想再见到那老夫人的眼泪了。

    对着那老夫人的眼泪,她总有种怪怪的感觉,闷闷的,说不上来。哪怕吃了酸甜的冰糖葫芦,哪怕吃了她心心念念的边陲进献来的奶酥,她也还是不舒坦。

    “哎呦,我家乌阴长大啦,外祖母开心还来不及,怎的会不开心。”目光对上面前的这个没有半个人大的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因着刚喝了一口茶,说话间带了一点点的清香,国丈夫人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抬手将乌阴揽入怀里,轻轻的拍着乌阴的后背。

    可乌阴不知怎的,仍旧觉得,外祖母有心事。

    只是还未等她细想,便听到外祖父也轻叹了一句:“阿阴啊,墨北虽与你同年而生,却也是小你几个月,日后可要同他好好相处。”

    “好……”乌阴本就是那种别人说什么都先应下来的主儿,可眼下这句好刚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大将军不是走了吗?怎么要同墨北相处了?

    “有些事,你还小,懂得少,待你大了,自然就懂了。”国丈走上前去,拍了拍乌阴的脑袋,颇有种叮嘱之意:“封存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他的为人我清楚,那孩子身上有封存的钢劲儿,是个好男儿。”这话像是对着乌阴说的,又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明日,那墨北便与你一同听讲了。”外祖留下这话,便起身出了屋厅,反倒留下乌阴在原地细想。

    墨北没有跟着大将军一同离去?难怪方才大将军走的时候她就觉得怪怪的,原来是少带了个人。

    话说这下,墨北不会还在湖边吹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