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回答。

    阿绿陡然睁开双眼,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

    眼前没有了莲花,也没有了教宗阁下,只有道道横梁。梁与柱交错的地方,用朱色的漆描出一道紫藤花模样的家纹。

    她正躺在一间屋子里,身上盖着温暖厚实的被褥。房间暖适,炭火噼啪的轻响从屋角传来。

    耳旁有稀稀落落的水声,哗啦乱响。她慢慢平复呼吸,侧头望去,便瞧见义勇盘腿坐在身侧,正慢慢地将毛巾绞干。水落到木盆里,就发出了那哗啦哗啦的声音。

    “义勇先生?”阿绿艰难地发出声音。

    话音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吓人。

    “你发烧了,好好躺着。”义勇说完,将毛巾贴向她的面孔,“擦脸。很脏。”

    听到那句“很脏”,阿绿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她咬了咬牙,飞快地伸出手去,从义勇的手中夺过了毛巾:“我自己来就好!不会弄脏你的衣服。”

    义勇的手一空,人微微一怔,迟迟地说:“噢……好。”

    阿绿用毛巾胡乱地擦拭了一下脸颊,发现她的脸果真很脏,又是泥,又是沙,将白毛巾都染脏了。

    ……这样脏兮兮的人,确实会惹人不快,更何况义勇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人,肯定更讨厌她这样下三滥的家伙。

    有几个寻常百姓家的儿子,会在身上佩刀呢?

    阿绿擦完了脸,将毛巾放回盆里洗干净,又很要强地说:“等我休息一会儿,我就自己去把水倒掉,不劳烦义勇先生。”

    义勇的脸上又有了一丝浅浅的困惑。他似乎想问点什么,但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低垂了目光,不讲话了。

    阿绿坐起来,转头四望了一下。这是一间很漂亮的和室,六叠那么大,榻榻米干净齐整,墙壁上挂着山水卷轴。她从未睡在这样的房间里过。

    “这里是……?”

    “藤屋。”义勇沉闷地回答,“你发烧了。鳞泷老师说,要你病好了之后再走。刚好这座藤屋的主人和老师相熟,便答应留下你,不收钱。”

    阿绿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