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活腻了是吗。

    前两日刚下过雪,夜里又零星地飘雪花,下起雪的日子倒是能比不下雪时暖和一些。出了镇子,一路往西走的路便能通往平云山,虽说山不算高,但在夜深人静时观望,人类渺小微不足道,肃穆静雅的雪山一样令人望而生畏。

    雪下大了,空气稀薄,光线反射,夜晚的天空和雪地里同时呈现出一片烂漫柔和的粉红颜色。

    词里挑了块干净的雪地写字。

    用纤长的仙女棒尾巴当笔。

    戚庭问和词里的老家在春市,那是个比雪乡暖比林城冷的地方。他们的大学也都是在春市读的。从前读大学时很少在雪天散步,北方寒假长,最冷时都放假了,他学校时不时还有事,能陪着她的时间也不多。

    记忆中有一天是几十年不遇的大暴雪,门前的雪深得能没过小腿,路也封了,半座城市都停电,全城抢险救援。他和她的活动范围被强制限制在小区之内,闷得无聊,他拽着她下楼堆了个雪人,她高兴得不得了,蹦蹦跳跳地非要跟雪人合影。

    他正要按下快门时,她不小心踩到了树枝,一脚跌了下去。

    雪人四分五裂。

    戚庭问笑得不行。

    词里的第一反应不是站起来,她坐在雪人的遗骸中,憨憨地问。

    “你有没有拍下照片……”

    他自然是拍下来了。那张照片她摔得很丑,词里一直嚷着要删掉,但是他真的舍不得删,她摔进去的姿势又傻又可爱……

    他好舍不得她,但也不能再舍不得了。

    曹——佳——霖

    词里认真地写完,并核查自己有没有写错,确认无误后另起一行画上三个爱心,成功在即,只需再拍下认证照片即可。

    手指按动快门的那一刻,戚庭问恰巧路过。

    “等吕豪婚礼结束,我就回海兰泡了。”

    他两只手揣在衣兜里,两只脚分别踩着“曹佳霖”的名字和那三颗爱心,词里一时间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出于无心。

    但戚庭问的语气很认真,眼下并不是心疼那几个雪地字的时候。她大脑飞速运转,利落地收起手机。